长,月色寂寥。
虽是春夜,可婆娑花影倒映在宫墙上,却衬出几分冷清之感。
楚怀南白衣胜雪,独自立在墙根底下,手里提着的宫灯早已燃尽。
南宝衣出来时,他正对着月光出神。
似是听见动静,他望了过来。
南宝衣福了一礼:“深更半夜,皇上怎么过来了?您站在王府外面面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殿下怎么地您了,若是明日被监察御史参上两笔,我家殿下找谁说理去?”
我家殿下……
楚怀南听着,抬手抚上包覆着锦布的左眼。
每次吃醋,这只看不见的眼睛都疼得厉害。
他心中怅然,凝着南宝衣,轻声道:“陪朕走走?放心,就只在摄政王府门前的这条宫巷里走,朕不会把你怎么样。”
南宝衣问道:“陪您走走,您就愿意离开这里?”
楚怀南颔首。
南宝衣与他保持三步距离,慢吞吞走在冗长的宫巷里。
楚怀南负着手,坦诚道:“那日在御书房中,朕对你行凶,是朕不好,对不起。”
南宝衣没吭声。
楚怀南又道:“你大约已经知道,萧弈不仅夺走了国库的控制权,还在朝堂里,逐步架空朕的权力。就连外地的奏章,都是直接送入他摄政王府,而非朕的御书房。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南宝衣面色平静。
她这人有个缺点,就是护短得厉害。
狼子野心又如何,以下犯上又如何,她管萧弈在外人眼里是怎样的洪水猛兽,在她这里,萧弈就是萧弈,就是那个宠她爱她的二哥哥。
别人说他一句坏话,她心里都会很不舒服。
楚怀南没有继续说萧弈如何。
他眼望明月,低声道:“朕这一生,有太多求而不得的东西。权势,美人,朕统统想要,却统统得不到……”
南宝衣:“哦。”
她敷衍着,心里却道,非是他得不到,而是他不知足。
当了太子还不够,还想谋朝篡位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