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凉睨着她。
她们家王妃小小年纪,说话却一板一眼抑扬顿挫,老学究似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
南宝衣歪头,丹凤眼亮晶晶的:“你笑什么呀?”
寒烟凉捏了下她的脸蛋:“笑我们王妃可爱。”
也不知怎的,只要和南娇娇在一起,只要看见这姑娘笑,她就也十分开心欢喜,仿佛只要有她在身边,未来就会有无限希望。
她决定跟南宝衣一起逃出老君山,因此道:“沈议潮说,这两天会带我离开洛阳。我猜想,他可能有办法悄悄离开老君山。南娇娇,到时候你我见机行事,那也许是咱们脱身的唯一机会。”
南宝衣点点头。
沟通完毕,她端起托盘往屋外走。
刚踏出门槛,就惊悚地撞见了返回厢房的沈议潮。
昔日白衣胜雪的贵族郎君,如今白衣尽染污浊,漆黑长发松松垮垮地垂落在右侧,只随意绑了根黑色发带。
眉目依旧俊美,却多出了几分阴鸷和凉薄。
南宝衣心跳如擂鼓,慌忙低头,恭敬地屈膝行了一礼。
沈议潮低头看她。
他的眼神是那么锐利,就在南宝衣小腿轻颤快要崩溃露馅儿时,屋里传来寒烟凉的声音:“小郎君煮的茶呢?我有些渴了。”
沈议潮的眉目柔和几分。
他没再管这黑脸的小丫鬟,信步与她错身而过。
南宝衣抚了抚胸口,连忙一溜烟跑走。
两天一夜未曾合眼,南宝衣胡乱吃了些春饼和酪浆,又挑了个偏僻的大树角落,用睡觉来补充体力。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
身边传来甘幽的甜香。
她揉着惺忪睡眼,听见一声悠远的叹息。
她望去,晓春深抱膝而坐,石榴红的裙摆在夕阳下被风吹拂,漾开明艳的水波纹。
晓春深捏着一枚叶子,轻声:“我爱的,不过是年少时自己幻想出来的泡影。这二十年,终究是我执着了。”
南宝衣不知道她和殷斯年之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