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之间,满屋的女郎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两桌没吃完的残羹酒。
萧弈在高座坐了,示意宫女打扫干净。
南宝衣跪坐在原地,当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好不容易熬到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她揪着裙裾,小意温柔地开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是臣女不好……”
这么说着,心里怀着几分侥幸。
也许萧弈根本就没听见她的那些话。
她又何必自乱阵脚,给自己找罪受呢?
萧弈把弄着一只白玉杯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微翘:“朕竟不知,美人昨夜什么也没享受到。随便一个郎君都比朕强……美人可是背着朕,与别的郎君偷过禁果?”
南宝衣呼吸一窒。
他听见了!
他果然听见了!
见萧弈示意她斟酒,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斟酒。
萧弈盯着她,她深青色的宽袖下滑半截,露出白皙纤细的藕臂,肌肤上还残留着些许暧昧印记,是昨夜留下的痕迹。
他眉眼幽深几分,又故意逗她道:“天色刚黑,不如今夜早些开始?也好叫美人尽兴。”
南宝衣的脸儿又白又红,手一抖,美酒悄然溢出白玉酒盏。
她慌忙放下酒壶,一边暗狠狠磨着小白牙,一边擦拭食案。
萧弈这厮,动不动就戏弄她,实在可恶!
她正生恼,萧弈打了个响指。
十言把小阿丑送了进来,满脸歉意:“小殿下就爱粘着主子,不要别人抱,您刚离开片刻,她就哭成了泪人儿,卑职怎么也哄不住……”
小殿下?
南宝衣怔住。
她抬起头。
小女孩已有两岁,生得粉雕玉琢,许是体弱的缘故,才刚秋天就穿上了薄棉袄裙,脸蛋上挂着晶莹泪珠,格外惹人垂怜。
她被二哥哥抱在怀里,顷刻之间就不哭了,半阖着眼帘,一副打不起精神的困倦样子。
南宝衣心弦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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