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矜持地拿起筷箸,心里却犯起嘀咕。
她怎么觉得,萧弈那厮完全是把她当做南宝衣对待?
可是她伪装得如此完美,她自问从来没有暴露过任何马脚,他再精明,也不至于发现她的身份呀!
春夏跪坐在食案一侧,捧起一盏杏仁茶嗅了嗅,感慨道:“得宠和不得宠到底是不一样的,自打您被天子临幸,厨房再不敢随便糊弄咱们,就连送来的茶水都是极好的。这杏仁茶,闻起来真香!”
南宝衣随口道:“屋子里全是食物的香味,杏仁味儿那么淡你也能闻得出来,鼻子真好——”
她突然住嘴。
鼻子好?
她记得二哥哥从前说过,萧氏皇族的先祖以香道闻名。
所以萧家人的鼻子,一个赛一个的灵敏。
她扯起衣领,低头闻了闻自己的味道。
她体带芙蓉花香,但是那种香味儿非常浅淡,用上别的脂粉花膏就闻不出来了,只不过……她和别人闻不出来,二哥哥未必闻不出来啊!
难道说……
二哥哥竟然是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南宝衣骤然捏紧筷箸。
那厮明知道她的身份,还叫她捶腿?!
怕不是故意的!
南宝衣咬牙切齿,狠狠插起一只小春卷:“萧弈!”
……
皇宫,御书房。
萧弈处理完了早朝,稍微用过午膳,便去御书房处理各地送上来的奏章。
还没翻上两本,屋外突然传来吵闹声。
阿弱不顾内侍们的阻拦,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父皇,听说您这两日临幸了金雀台的美人?!”
萧弈抬眸。
阿弱怵他,被他盯着,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小声道:“阿娘下落不明,您却宠幸别的美人……若是给阿娘知道,她该有多么伤心……您……您不该做薄情之人。”
小家伙才六七岁,说话奶声奶气又一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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