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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工们如潮水般涌了上去,他们大声呐喊着、咆哮着,甚至是不住的骂着脏话。
这里就是战场。
战场上只有沉默的士兵才是精兵,才能真正活到最后。
但河工们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们只知道从胸腔中、从喉咙中发出愤怒的宣泄。
这也是他们在为自已壮胆的唯一手段。
半个时辰前,他们还是大明温顺的子民,现在,是暴民。
是官逼民反的暴民!
那个人群中唯一的妇人也拿着手中的剪刀跟随着男人们,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但她的脚步却不比男人慢。
她不想死,她要回家,她还没给儿子娶媳妇呢,她要是就这样死了,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丈夫!
.........
对面冲过来的官兵显然有些错愕,他们有想过眼前这些造反的河工会有人反抗,但更多的人却会在他们接近前自已先崩溃,然后跟先前一样在这运河东岸乱鬼哭狼嚎的乱窜,被他们一一追上充为自已的军功。
然而,事情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他们看到无数举着扁担、拿着铁锹,甚至是挥着竹筐的河工,大喊大叫的从烟雾中不断的冲出,不断的冲出,不知道有多少人。
而冲在最前面的那些河工看向他们的眼神恍若食人的野兽,这让那几十名杀人如麻的官兵不由感到一丝骇然。
也让他们有一些熟悉——很多年前他们也这样过,只为活下去。
“杀官兵,杀官兵啊!”
铜锣声仍在持续,敲锣的人嗓子都喊得破音了,甚至还带着哭腔。
官兵带队的络腮胡子军官意识到他们有麻烦了,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勒令部下们退走,只能硬着头皮和疯狂涌上来的河工反贼撞到了一起。
“杀!”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军官将手中的长刀朝着最前面的一个河工砍去,那是个很年轻的河工,手里拿着一把刀,看着脸庞还有些青涩。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军官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投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危险。
当年被八大王的贼兵追了三天三夜,都不曾让他有过这感觉。
贼首?
军官的刀落下去的同时,双方的人群冲撞在了一起。
好似黄河的浪头拍在运河之上。
“啊!”
几十声惨叫同时响起,几十具身影同时倒地,混乱中只见长刀不时落下,只见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