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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才三月而已,天气不冷不热,恰到好处,肯定不会是热得。
云展脸色大变,脱口道:“王爷,您的伤……”
“无碍。”顾玦神情平静地说道。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胸口从进入武英殿的偏殿开始,就已经抽痛起来,而且还越来越严重。
顾玦很快就平复了呼吸,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与那惨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渊渟岳峙,沉稳得仿佛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动容。
“王爷!”云展赶紧扶住顾玦,就近在窗边的一把紫檀木圈椅坐下。
云展和莫沉跟着顾玦多年,都知道自家王爷有多能忍,在战场上,他哪怕中了敌人一箭,都不会皱一下眉,今日恐怕真是痛得厉害,才会连披风都解不下来。
外人或许觉得王爷正是花团锦簇的时候,但他们这些亲信却知道这宸王府其实正处于烈火烹油中。
皇帝不仅疑心重,又心胸狭隘。
他们在北地时,朝廷就屡屡在粮草兵马上加以阻挠,恨不得王爷死在赤狄人的手里,现在若是让皇帝知道王爷有如此严重的暗疾,怕是更要趁机夺了王爷的兵权,置王爷于死地呢!
云展强自镇定下来,道:“王爷,末将这就让人去找个大夫,听说京里有不少的名医。”
按理说,肯定是太医的医术更高明,但是,他们哪敢让太医来瞧王爷!
“不必了。”顾玦淡淡道,语气温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力量。
他这是陈年旧伤,这两年来,他不知道看过多少名医,那些人个个都号称能妙手回春,但是对他的伤都是束手无策,如今,他不过是硬拖着这条命罢了。
他不能死,他一旦死了,他手下的那些将士,早晚会被皇帝清算,他们没有死在赤狄人的手里,也决不能死在朝堂的政治倾轧里。
他是一军主帅,不仅要保一地百姓的平安,也要守护他麾下以命为大齐守住疆土的将士。
在没有妥善安顿好他们之前,他必须得撑着。
在痛到了极点后,疼痛终于渐渐减轻了,顾玦放开了捂住胸口的右手,他狭长的眸子乌黑明亮,锐利而坚定。
云展看看漫不经意的顾玦,又看看冷若冰霜的莫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王爷如此不上心,莫沉又是半个哑巴,只能靠他了。京城乃是大齐朝的国都,总该有几个像样的大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