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才的几下咳嗽后,此时殷太后的声音略显沙哑,却更显威仪,音调冷厉,不怒自威。
一众女眷皆是微微睁大眼,神情各异。
说句实话,本来云和、端柔等几位长公主虽然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思跟着静乐一起来了,但心底其实没底,忐忑得很。
毕竟,谁都知道这些年殷太后一直被软禁在寿宁宫,也安于如此,说穿了,她就是在避帝后的锋芒。
这样的太后有可能为了宸王夫妇出头,可她会为了她们这些庶女出面,不惜挑战皇后的威仪吗?!
谁也没想到,殷太后没有活稀泥,而是这般锋芒毕露!
礼亲王妃若有所思地垂眸,唇角勾了勾,优雅地端起了茶盅。太后持斋茹素这么多年,看来是要大开杀戒了。
楚千尘好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娇声道:“母后,您是不知道,驸马可过份了!”
“像卢驸马……”
楚千尘从那日静乐因为一支发钗被卢方睿伤了额头说起,包括在多宝斋发生的事也说了,把静乐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把卢方睿说得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说完了静乐,她又把关于金驸马与程驸马的传闻也一一说了。
她这一番话也不算特别煽情,却说得云和、端柔几人都是深有所触,想着这些年的日子,此刻都有种度日如年的唏嘘,两眼泪汪汪。
她们是先帝之女,金枝玉叶,可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憋屈,沦落到了纡尊降贵地哄驸马的地步呢?!
“静乐,你过来。”殷太后对着静乐招了招手,把她叫到了身边,拉着她的手在炕上坐下,仔细地去看她的额头。
养了这些天,静乐额头那个撞伤已然好了八九分,用脂粉基本上都盖住了,因此之前其他人也没看出她脸上有什么不对。
此刻,殷太后用帕子拭去静乐额角的脂粉,便露出了脂粉下那淡淡的淤痕,仔细看,静乐的额角还有一些浮肿。
静乐还不满双十,正值芳华,本该过得如花王牡丹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被她那个吃软饭的夫君如此轻贱、折辱。
殷太后既心疼,又愤怒,叹道:“你母嫔留给你的那只发钗,哀家也记得,当年你母嫔说,她福薄,不能守着你长大,就给你留一样东西,也算是一点念想。”
说起过世的母嫔,静乐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中含满了晶莹的泪水,仿佛眼睫一颤,那泪水就会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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