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打算明天再离开林苑那儿去找短剑,突然的暴风雨还有夔牛那毫不掩饰的妖气给他提了醒——在禁地的时候,夔牛总是蜷在棠梨树下睡觉,棠梨从禁地出来去了哪里,夔牛有可能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跟周澈在一个屋檐下过夜。
步衡眼角还残存着方才几个呵欠留下的泪痕,跟眼底突然生起的警觉形成巨大的反差:“你找他干什么?”
“跟你没关系,”周吝不耐烦,“少管闲事!”
步衡盯着他看了一会,朝着客厅抬了抬下巴,“客厅睡着呢,能叫醒的话,自便。”
客厅的呼噜声突然小了许多,夔牛不知梦到了什么,正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
周吝看了步衡一眼,不想再跟这个小妖怪多说一句。
步衡又打了个呵欠,再抬眼时周吝已经消失了。他擦了擦跟着呵欠淌出来的眼泪,打开房门。
夔牛果然也不见了,只剩下灰狼自己正支着脑袋睡眼朦胧地朝四周张望,听见声响之后茫然地与步衡对视。
步衡靠在门框上:“怎么了?”
灰狼抬起前爪看了看:“好像有什么踩了我一脚。”
“做噩梦了吧,”步衡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雷雨声已经停了下来,他又打了个呵欠,拍了拍郎俊俊的脑袋,“继续睡吧。”
——
“睡够了?”
周吝看着被强制变回人形倒挂在栏杆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拼命挣扎的夔牛,轻轻抬手,将他放了下来。
夔牛头晕眼花地落在地上,整个向后仰去,却没想到身后刚好有个水坑,身上干净的衣服立刻被泥水浸湿,他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指着周吝吼道:“元老会没跟你说嘛,我不是因为犯错被关进禁地的,你们也没权利抓我,你还来干什么?!”
“别指我,”周吝将他手指按了下去,“有事问你。”
“你三更半夜的把我扔进水坑是有事问我?”夔牛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语气仍旧很冲,“你是不是在禁地关久了,脑子关出毛病了!”
“你自己摔进水坑的关我什么事?!”周吝一再克制,终还是暴躁起来,他一把扯过夔牛衣领,将他整个从地上提了起来,“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答不答随你。”
夔牛剧烈地咳嗽着蹬了两下悬空的腿:“你倒是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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