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工作者的眼里,刺头分为两种。
一种绵里藏针,平时温温吞吞,直到在某件事上犯起倔,不惜玉石俱焚;另一种直接把“不配合”“不服从”写在肢体和神态上,心情好时跟你反着来,心情不好视你如无物。
关琛是后一种。
那个少年也是。
当胖墩墩老人亲切地去拍少年肩膀时,少年直接挥手,拍开了老人厚实的手腕,并且不爽地“啧”了一声。
所有人都惊了。
像是有颗石头沉进了人们的心里,重量压下的同时,现场也荡起阵阵涟漪。
新人们大感震撼。仍在接受义务教育的他们,对少年作死的行为
大人们脸色变得难看、严肃。一些人在心里判了刺头少年的不合格,另一些人预备到了劝退少年时可能发生的难看场面,提前唤人去叫了保安。
门外的小孩们一个个异常愤怒,像是目睹了自家的长辈遭受侮辱,几个人凑到了一起,咬牙切齿地商议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怎么给那个少年一个狠的教训。
只有关琛笑了起来,觉得眼前的场面很有意思。
就像动物一样,关琛分辨出了自己的同类。
以往遇到同类,他会欣喜地上前打招呼。方式是用肩膀撞对方一下,或者直勾勾地盯着,又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朝对方笑。直到双方一人站着一人躺着,这个招呼才算打完。
遇到能打的,或是回头能喊来很多同伙的刺头,关琛最喜欢了。
他刚才看到,刺头少年挥手的同时,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后脚无声地一抹,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这些条件反射,完全说明了刺头少年是打过架的,次数还不少,属于关琛最喜欢的类型之一。
关琛现在自认是个预备好人,并且毕业了很久,不能轻易去打招呼。
但他可以日行一善。
等会儿场面乱起来,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劝架。劝架途中,被打到然后还手,不管是遵循逻辑还是社会习俗,都合情合理。尤其是这边的法律判定,谁先出手就是谁的责任,因此法律上也没问题。
“大哥,你别笑了啦……”吴砚拉了拉关琛的衣摆,压着声音让他把笑容收一收。
关琛收起笑容,转头一看,发现周围的人都怒着双眼盯着他,觉得他此时的笑容很不合时宜,几乎可被视为刺头少年的共犯。
关琛看着大家的表情,感觉眼熟。道上大哥被人骂了之后,小弟们呼啦啦站起来时脸上也带着这样的表情。
“那个胖子是你们老大?”关琛指了指胖墩墩老人,问边上的小孩。
“是我们的董事长!”一个小孩用更愤怒的眼神瞪着关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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