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崇谟冷笑一下,“事到如今还看不出来吗?人家根本就算计好了,咱们没路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货舱中的人,笑道,“不过他们想抓我,也没那么容易!”
蒲家在城里仓促之下还能组织起几千人,说明家族有着莫大的能量,几百年的传承不是一句空话。
这些伙计,护卫保镖都是世代跟着蒲家的忠心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蒲老爷!”
泉州港义兵万户,阿里迷丁出现在波斯兵的阵中,在马上大喊。
“阿苏也长老和燕朵不花大人,请您去衙门做客!”阿里迷丁大声道,“您,别不识抬举!”
“阿里迷丁!”蒲崇谟在货舱里大骂,“你这只白眼狼,没有我蒲家你能坐上这个位置吗?这些年,我蒲家给你们使了多少银子,今天你居然反咬给你饭吃的人!”
“呵呵!”阿里迷丁笑笑,“蒲老爷,还请您留点体面,别和乡野妇人一样,撒泼打滚!”
蒲崇谟冷笑,“体面?你也知道体面二字?没有我蒲家在泉州港,你们这些人哪里来的体面?没有蒲家,你们不过是不入流的胡人,蕃人!到现在,你们居然连自己都想害!”
“……%¥#!”
对面的阿里迷丁忽然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听不明白的话。
蒲崇谟隐约知道那是波斯语,但说的什么却是一头雾水。
“说人话!”蒲崇谟大骂。
阿里迷丁又笑起来,“您看,你说和我们是自己人,可是您连祖宗的母语都不会了,还算自己人吗?”说着,阿里迷丁眯着眼睛,“您说和我们是自己人,怎么不见您信我们的神?您说是我自己的人,为什么要和闽人通婚?您说是自己人,那为什么两边讨好,左右逢源?”
一连串的质问,让蒲崇谟愣住了。
蒲家到底算什么人?
他们家的祖上是色目人,可百十年来,为了融入这片土地,他们也渐渐变成了汉人。
可他们又不是汉人,因为他们和色目人,有着许多共同的东西。
蒲家是两面派,只要有利益他们可是任何一种人。
正是因为这样,蒲家在泉州港可以用色目人压制汉人,又可以用汉人平衡色目人。
但是现在,在危机来临的时候,蒲崇谟愕然发现,自己的家族到底算什么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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