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须发皆白,但眼睛炯炯,眼神澄澈宛如壮汉。
他衣着破烂,院子里脏兮兮。随着他开门,屋子里泛出难以描述的异味,他身上也很多异味。
不臭,但难闻。
各种草药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胡三差点把午饭呕出来。
考虑到中午吃了顿好的,胡氏兄弟强行忍住了呕吐冲动,往旁边挪了挪,伸长胳膊将烧鸡递给了老者。
老者没接,他双手黑漆漆的。
“老夫的炭制黄连,赚到钱了?”老者看了眼烧鸡的油纸包,又看胡氏兄弟兴奋的脸,一边舀水洗手一边问。
“是啊。”胡二笑道。
“怎么骗的?”老者问。
胡二:“老丈你说话真难听,怎么叫骗?神医阁的人给我们的……不是,您的黄连,判了个甲等上呢。”
老者洗手的动作一顿,微微眯了眯:“神医阁?哪位管事?”
胡二待要胡扯,被他弟弟踩了脚。
“不是神医阁,老丈,是一个小娘子。”胡三道。
老者洗好了手,坐下来吃烧鸡,胡氏兄弟就把今日遭遇种种,都告诉了老者。
他们特意说了王管事对那小娘子的敬重,还以为老丈会问。不成想,老者听了他们的话,半晌才道:“图纸。”
“啊?”
“图纸。”老者重复。
胡三赶紧从怀里掏出图纸。
纸上画的植物,很是用心。它特别的地方,用小字标注了出来。
老者却反反复复看这张纸。
“老丈,这玩意儿有什么不妥吗?”胡三留了个心眼。
要是老者说此行不能去,他们俩就不去。
他们兄弟这些年时常走山林,依照老者的吩咐,挖些草药回来。经过老者炮制,拿到集市上去卖。
老者会吩咐他们,让他们要一个远远高出市价的价格。他们就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把药材吹嘘得天花乱坠。
买药的,往往都是外地人,或者陌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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