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杜皓的邀约，林澜犹豫不决，斟酌再三，还是想拒绝。

她不是不想和杜皓去榕城看看，这趟旅程，也可以当作是对她和杜皓这段感情的一个完结纪念，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杜皓的家人。

明明有着期许和憧憬的两个人，对未来有规划、有打算，怎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物是人非，颠倒众生。

事到如今，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杜皓身边呢？

林澜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久到杜皓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才听见林澜轻悠悠地说了一声：

“算了吧。”

算了，成年世界里的算了，总是带有着很复杂的情绪，一句算了也许并不代表着原谅，也不意味着冰释前嫌，只是，在时间面前，我们终究会放下这些苦难与伤害，不是想要原谅别人，只是单纯希望能够迁就自己。

“澜澜，我们是不是真的……做不了爱人了？”

杜皓的声音开始哽咽，林澜靠在沙发上，泪水无声地从眼睛里落下，她没有哭出声，人难过至极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昂，也许吧，我们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艰难险阻，突然冒出了这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只是眼前的局面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不是吗？”

电话那端传来杜皓熄火关车门的声音，林澜默默地听着动静，突然有点怀念当初坐在副驾驶座看着杜皓开车换挡的时候。

“澜澜，我上周，跟秦颂打了一架。”

杜皓有些戏谑地苦笑一声，他不想挂电话，想再听听林澜的声音，哪怕是跟她聊起秦颂。

“……多大人了你们俩，怎么还打架。”

林澜没有说秦颂那晚去找她的事情，只是用一种略带埋汰的语气随口一说，杜皓听着，却忍不住告诉了她两人拳脚交加的缘由：

“这哥们儿知道我搞大了别的姑娘的肚子，替你打抱不平呢。秦颂跟我打架的时候还朝我炫耀，说他十四岁就认识你了，是么？”

杜皓有些好笑地问道。

林澜也是哭笑不得，打架的时候还要卖资历的吗？这个秦颂真是有毛病！

“嗯，差不多吧，我那会儿是小学毕业刚上初中的时候，他就比我高一届啊，还留级了呢！这人真是，打个架怎么还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