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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娇,余娇,余娇……”余启蛰见她唇色苍白,惯常云淡风轻的小脸流露出仓惶而又无助的神情,心中揪疼,温声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唤道。
余娇闭了闭眼睛,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对,应该是师妹。
唤她师妹的那个人不在了。
不在了。
余娇心中酸涩,明明闭紧了眼睛,泪水还是从眼缝中不受控制的渗了出来。
胸前传来湿意,余启蛰拥着她,将下颚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一声声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满心疼惜。
傅川,余启蛰在心里想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他从未听说过,可是这个人竟能如此牵动余娇的心绪,让他有些不安,还有些隐隐的嫉妒和愤恨。
这么久,他还从未见余娇哭过。
她一向坚强冷静,遇事不慌不忙,淡然自持。
当初何家气势汹汹的找上门,她被推出去,没曾彷徨害怕的掉眼泪。
嵌进血肉的布条生生裹着血扯掉的时候,也没疼得掉眼泪。
可今日只是做了一个梦,却掉了眼泪。
余启蛰心里很不舒服,想探寻余娇梦到的是不是个男人,想知道这个傅川究竟是誰,又与余娇有什么牵扯,值得她做梦惦念,醒来落泪。
可眼下都只能忍着,他克制着心中心中如杂草狂生裹挟而来的焦躁和探知欲。
余启蛰的呼吸就喷洒在余娇的头顶,她从余启蛰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擦去眼泪,不肯让自己沉溺在那种绝望低落的情绪中太久,否则只会在无望的深渊中越陷越深,直至崩溃。
已经过了这些年,或许逼着自己淡忘,就真的能淡忘了。
“我……我没事了,就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余娇仰起小脸,与余启蛰几乎要鼻尖贴上鼻尖,察觉此刻自个儿整个人靠坐在余启蛰的怀里,两人姿势亲密无间,有些狎昵,余娇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撤了撤身子,手忙脚乱的从余启蛰怀中起身。
余启蛰手臂微松,放她离开了怀里,余娇起身太猛,差点就撞到头顶的车厢,余启蛰眼疾手快的摁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马车颠簸,别碰到了。”
余娇想到方才躲在他怀中掉眼泪,还让余启蛰唤自己的名字,脸微微一红,挪身在他身旁端坐好,悄悄的看了一眼余茯苓,见她还在睡着,似乎没被她闹出来的动静吵醒,才微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