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葶珍规规矩矩坐下,这才开口:“我姨娘无意间听到,罗姨娘的兄长同罗姨娘说,表姐身边那个春桃姑娘……对他有意,似乎想请罗姨娘和爹爹说一声,求表姐给个恩典,将春桃姑娘赐给罗姨娘的兄长做妾室。”
白卿言眸子一眯朝董葶芸看去,淡漠深沉的眸子明明平静似水,却无端端让董葶芸感觉到了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她坐下,有些拘谨揪了揪帕子:“我姨娘的意思,其实是想让我来给表姐提个醒,那罗姨娘的兄长不是个好人,沉溺烟花柳巷且还好赌!我姨娘是偷偷听到的,因为不受宠所以也不敢声张,又怕到时候害了春桃姑娘,惹得表姐和爹爹生了嫌隙,这才让我多事走一趟。”
“舅舅不会糊涂至此,你多虑了。”
垂着眸子的董葶芸听到白卿言这话,似乎怕白卿言不信,抬头认真朝着白卿言望去:“表姐,今日我来同表姐说这么多,并非是想要挑拨离间,借表姐的手作什么!我知道父亲或许不会同意,可万一要是罗姨娘用了什么龌龊手段呢?表姐不得不防!”
她咬了咬唇:“我是个庶女,庶女不比嫡女,不是从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即便是同一个爹爹生的,旁人也不会将庶女当回事儿,庶女么……将来要么是给旁人为妾,要么是为家中嫡子嫡女铺路的,是主母眼里可有可无的摆件儿,除了不能发卖之外,可以随意打骂发落!我有幸生在董家……母亲宽厚,祖母又怜惜我姨娘是个懦弱的将我养在身边!所以我打从心底里感激祖母和母亲,我不想祖母、父亲和母亲……因为罗姨娘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伤心,所以今日才斗胆和表姐说了这么多,还望表姐不要怪我多事才好!”
董葶芸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被董老太君养在身边,她看着好像比妹妹董葶枝更活泛一些,可骨子里的自卑没有办法改。
尤其是曾祖父那一辈儿,曾经有同一姨娘生出的两个庶女闹出过大事,险些害得怀有身孕的祖母一尸两命,当是祖母已经怀孕六个月身孕,生下两个死胎,也伤了身子无法再孕。
当初祖父还在时,大伯父家的庶姐董葶芳降生时,祖父连喜都不让报,说等出了月子……让送到清庵去养着,后来还是祖母一力压了下来,说……到底是自家血脉。
后来,董家庶子庶女降生不报喜,便成了不成文的规矩,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崔氏的母家费尽心力的将小崔氏嫁进来的因由之一。
她记得小时候每年看到姑母董氏派人送年礼回来,总是没有他们庶子女的,她还为此难过了很久,后来才听姨娘说……姑母多年未回登州,并不知晓有她这个侄女。
“你的孝心我不怀疑,有你在外祖母身边伺候,逗乐她老人家,她老人家才能快活些,这些我都听王嬷嬷说了。”白卿言语声平和,“今日之事,你告知于我,情我承,一定记在心里。”
董葶芸忙摆了摆手:“我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家和睦,怎么敢让表姐承情,表姐这么说就是折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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