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曦觉得自己已经够委婉了，却没想到，说完这句，女孩还是哭了。

是那种难过到发不出声音的哭，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单薄的身体都跟着发抖。成曦看她这样，自己的心里也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不是坏人，可他却在一次又一次地把女孩子弄哭。每看到她们哭一次，他的心里就跟着难受一次，非常地不是滋味。

女孩哭了好久，才哆嗦着忍住眼泪。她不敢看成曦，擦着眼泪转身要走。成曦没忍住，叫住了她：

“哎，等等。”

成曦走到她身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心相印的，带着香味。他抽出一张，对折好了递给女孩，“给，擦擦。”

女孩的视线在他白皙的指尖上多停留了一瞬，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接了纸巾：“谢…谢谢……”

成曦想了想，说，“我送你出学校吧？”

“嗯…嗯。”

两人出了礼堂大楼，隔了段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这基本上是他们学生的惯例：走得太近，容易被逮到，那样就麻烦了。

成曦早就换回校服了，这身蓝白色校服同样衬得他高挑挺拔。他双手揣着衣兜，注视着女孩的背影慢慢挪着步子。

她的肩膀已经不再耸动了，只是手偶尔还揉揉眼睛。唉……成曦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今天是他的十六岁生日，这种情况自他步入青春期，长开以后就反复发生过无数次。这个阶段的女生心思敏感，几乎次次都以女孩的流泪结束。

成曦是单亲家庭，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他成长的道路上，和女生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应女孩们的一往情深。只能笨拙地选择这种方式，默默地陪她们走一段路。希望她们能好受些，希望她们能不哭。

周围…不少女生在看他。成曦默默地把校服衣领拉了起来，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总之能让他自在一些。

前面的校门处，一堆人围了起来。隔着老远，成曦能够看到，被学生们围起来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成曦有点儿近视，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他能感觉出，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挥了挥手。

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成曦有点儿莫名其妙。

“曦哥，这儿呢~”一旁的冯勇他们不知道等他多久了，见他和女孩出来，便纷纷凑了过来。成曦问：“前面那怎么回事？”

“不知道，”冯勇说，“过去看看，好像长得还挺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