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眼皮阖上,再睁开时,已经变成浓郁化不开的墨色。
沅也?他和她两年夫妻,从二十年前就开始的羁绊,更遑论还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他比谁都熟悉她,她明明是鸢也,那个三年前跳河自杀的姜鸢也!
就是她,她没死,她换了一个新身份,名字都只相差一字,读音更是相似,她本来就没打算隐藏身份。
她回来了!
仿佛是再无可忍,尉迟就要下台,但先他一步的是陈景衔:“尉总称自己手里有合同,沅也小姐却道合同无效,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来我们这个喜讯只能延期再发布。”
他走到鸢也面前,手里还端着那杯庆功用的红酒:“沅也小姐上了驰骋号,就是陈某的贵客,不如先让陈某好好招待,一尽地主之谊?”
鸢也目光回落,同样是客气:“应该是我先向程总道贺,虽然有绿洲号在前,但我个人认为,驰骋号才是全球第一的巨轮,我很期待它的成长,带来更多的惊喜。”
边说,她边从旁边的长桌拿起一杯酒,声音提高,对着是在场所有人:“我上船,主要就是为了祝贺,四大港口的事我本是想和尉总私下商议,只是没想到尉总会当众宣布和尔东合作,我才不得不出声打断,免得一错再错,总之今夜是我唐突,有打扰诸位雅兴的地方,先自罚一杯。”
话毕她举起酒杯一敬,然后仰起头将一饮而尽。
她一袭红裙,长发微卷,看起来是风情又妩媚,但周身气质却是有些冷清,外表和内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极致在她身上揉成一种只可远观的矜贵,再加上她从出现到现在的做派都那么张扬,大家都以为她不好相与,不想她竟然这么干脆,都是一怔。
“刚才我一路过来,看到月亮从云层里透出光,漫天繁星忽暗忽明,良辰美景辜负可惜,不如今晚我们就不谈其他,先尽情享受游轮?我来得最晚,理应敬大家一杯。”鸢也换了一杯酒,嘴角一笑。
众宾客回过神来,忙回以好意:“沅也小姐客气了,既然是享受今晚,那这杯酒我们应该一起喝。”
“月色美,但要说起来,沅也小姐才是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没想到艾尔诺家的家主是这么年轻。”
“是啊,久仰HMVL大名,久仰艾尔诺家大名……”
“没想到沅也小姐也在……”
东道主是尉迟和陈景衔,向全场宾客敬酒这种事情应该由他们来做,而她自然而然地接过话,从客变主,也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太落落大方,或者说,太有上位者的风范,让人不由自主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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