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再跟他坐下去,今天之内也不想再看到他这张脸,拿起桌上手机起身。
蓦的,想起一件事,鸢也脸上恢复笑颜:“尉总与其关心我的位置做不做得住,还不如想想你自己的位置做不做得住。”
尉迟深水似的黑眸对上了她。
“放眼国内的各大家族,哪家不是枝繁叶茂,唯独尉家,从尉老爷子那一代起就是三代单传,我这个外人年少时还替尉家担心过香火,现在才知道,是我杞人忧天了。”
鸢也这句说得意味不明,便是尉迟也没能立即想明白她的意思。
鸢也非但没有解释,还加了一句更奇怪的:“晚辈问尉老爷子一声好,有劳尉总转达。”
话毕她迈开步伐就走,和尉迟擦身而过时,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以前很爱基调张扬的香水,比如柏林少女那种热辣到仿佛会刺穿皮肤渗透进血液里的玫瑰香,才三年过去她就变了这么多,当年爱极了的味道也能被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香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下一瞬,尉迟突然抬手一把抓住鸢也的手腕。
鸢也条件反射甩开,然而尉迟想紧扣着不放,她挑起眉:“尉总,有些事情接二连三地做就没意思了。”
他眼眸森森,涌动着丝丝黑气,没有要放开,甚至顺着她的手腕滑下来摸到她的无名指,女人的手指纤细顺滑柔软无骨,他喉咙紧跟着一滚,手指一错和她十指紧扣。
他的手和他的性子相似,一年四季都是温的,此刻相贴,那热度便沿着每一条细小的掌纹攀爬进鸢也的神经里,鸢也的表情沉寂下来:“放开。”
尉迟抬起头看她,那是她看不明白,也不屑去深究的深意,鸢也挣了两下没能甩开,恰好这时一个端着咖啡的服务生路过,她直接抬起另一只手的胳膊撞了一下服务生,服务生猝不及防手一翻,整杯咖啡从尉迟的肩膀浇下去——
冒着热气的现磨咖啡让尉迟本能地松开手站起来,服务生吓了一跳连连致歉,扯出衣襟口袋里的手帕要帮他擦去咖啡渍:“对不起尉总,对不起对不起,我……”
鸢也随意地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她其实没有被淋到,但还是仔仔细细地擦过那只手的手心手背,指缝也没有放过,勾着笑说:“是我撞翻的,你道什么歉?”
尉迟抬起眸,乌黑的眼睛比咖啡的颜色更浓,鸢也道:“尉总,男士握女士的手,应该只握手指部分,一到三秒就要放开,这才是一个绅士的表现,不然很容易让人误会是性-骚扰的。”
纸巾丢进垃圾桶,她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