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
只是他刚才的语气夹带着叹息,倒是让她感兴趣,在这件事上他想怎么洗,才立得住他那有苦衷的人设。
突然间,就不着急走了,鸢也身体倚着铁架子,扬起的嘴角要笑不笑:“该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
尉迟沉声:“说清楚,你都想起什么了?”
还要问这么清楚?怎么?试探她?看她是不是都想起来,要是没有完全想起来,他就能重新寻到漏洞强行解释?鸢也舔了一下小虎牙,看着站在杂物间里唯一一扇窗户下的男人。
此刻天色已暗,码头开了几十个强光灯才勉强将四下照亮,最靠近杂物间的那个灯大概是快坏了,忽暗忽明,落在他脸上影影绰绰,神情愈发晦涩难懂。
四下太封闭,两人距离又太近,呼出吸进的空气都带着他的气息,鸢也待不下去,要走出杂物间到空阔的地方,擦肩而过时,尉迟抬手挡住她的路,薄唇抿着。
想起什么是吧?
行,说就说。
鸢也眼底清冽如泉:“想起我怀孕四个月你让我等你回来,我乡下一等三个月。”
“想起隆冬十二月终于等到你的消息,却是你另有新欢半山别墅也换了女主人。”
“想起大雪封山我徒步走到别墅刚好看到你和白清卿在拥吻缠绵,想起我跌倒在雪地里腹痛难忍爬了一路,想起你就站在我面前说孩子生下来后我就离开因为你已经厌恶我,还有很多,再往前追溯还有我们怎么认识,你怎么追求我,我们怎么在一起,织女河的莲花灯,青城大学的玉兰花,还有儿戏一样的拜天地,怎么样?我想起来的这些足够了吗?嗯?”
尾音上翘,同时她毫不留情一把推开他挡路的身体。
刚才怎么甩都甩不开的男人,被她一推竟是往后退了两步,那张长年累月都是云淡风轻的脸,在那一瞬间掠过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他似是想要说什么,终还是抿紧了唇,只将下颚绷得紧紧,不透光的杂物间,晃眼一看他脸色略显苍白。
鸢也缓慢地往肺腔输送一口没有他味道的空气,险些不稳的情绪此刻已平复下来,忽然感觉没意思——说这些话,原本是想看他能唱什么戏,现在倒觉得,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看他作秀?苏先生还在船下等着她呢。
没了兴趣,不想再说,鸢也收起手-枪,然后越过他。
这次尉迟没有在拦她。
走了三五步,鸢也想起一件事,回头说:“我这个人非常厌恶脏东西,希望尉总下次不要再随便碰我,万一我受了惊,走了火,伤了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