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眼皮上,鸢也抬不起来,揪着他胸前的衬衫,声音沙哑,“他说我、我害死了桑夏,害死了阿庭和小十二,还害死了你……”
“他骗你的,我们都好好的。”尉迟将鸢也横抱起来,两人身上都淌着水。
安德斯都不知道挨了鸢也多少刀,还没有断气,只是已经爬不起来,他拼了命伸长手,抓住尉迟的裤脚,眼睛睁得很大:“我活不了了,我死了,她就是凶手,你包庇不了她,她……”
“这里的信号都被我屏蔽了,直播没连上,你没发现吗?”
“……”
尉迟从约瑟夫那句‘所有人都看到她杀人’,就想到他们要跟尉深一样用直播那一招,早就用信号屏蔽器,将这片地区的信号屏蔽。
同个招数玩两次,还觉得他还会再次中招?活在梦里呢?
安德斯被气吐了一口血,但想到自己还有底牌,他没有输,仍在笑:“没关系,那两个孩子死在我手里,你们下半辈子都要活在痛苦里,我的目的也达到。”
……阿庭和小十二……
鸢也心如刀绞,揪着尉迟的衬衫的手指几乎痉挛。
安德斯大笑:“哈哈,尉迟,妻离子散,咳咳……你还是、还是逃不过妻离子散,你……”
“妈妈!”远处传来两声重叠在一起的呼喊,清脆又欢快,不是录音机里那些痛苦的喊叫!
鸢也一愣,安德斯也一怔。
那两个童声又叠在一起喊:“妈妈!”
鸢也倏地越过尉迟肩膀看过去。
安德斯竟还能有力气翻身去看。
黎雪和黎屹撑着雨伞,从高到低,三个孩子,都在冲他们这边招手,还没有长好的牙齿都笑得露出来。
鸢也眼底霎时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跳下尉迟的怀抱,不顾一切地跑过去。
安德斯身上的血和水混在一起流,生命清晰地消逝,他嘴唇都没了颜色:“怎么会这样……”
尉迟淡道:“约瑟夫没有杀阿庭和小十二,我要谢你们成全我的——”
“阖家团圆。”
……
安德斯最后一口血吐出来,眼皮撑不住地阖上,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