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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云坐在单人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陈景衔都没说话,计云很不自在:“……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和陈远潇怎么认识的?”陈景衔便问。
比起迂回百转,这样直接,反而让计云心理负担没那么重,她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干燥的唇,道:“十年前。”
那就是个不太新颖的故事了。
烂赌徒都是没有人性的,疯狂搜刮家里每一分钱,到赌桌上挥斥方遒,从来不管妻女还有没有下一顿饭吃。
赌赢了,就赏她们几块钱加肉,赌输了就请她们吃“竹仔鱼”——这是潮汕话,就是用竹条、鞭子、木棍之类的东西,抽打在身上,留下一条条淤青,像鱼一样。
烂赌徒输得再多也不会收手,总想着下一把就能赢回来,连本带利赢回来,输得越惨越想赢,堪比吸毒,戒都戒不掉,实在没钱了怎么办?那就借啊,赌场就有现成的高利贷,九出十三归,烂赌徒眼睛一眨不眨就签了欠条,然后输得万劫不复,为了不被砍手跺脚,就典妻卖女。
计云能怎么办呢?那年她才十二岁,妈妈又那么软弱。
赌场来抓人的前一天晚上,妈妈终于硬气了一回,趁着烂赌徒睡着,偷走他的钥匙把计云放走,让计云跑,跑到能活得像个人的地方。
然而计云没跑多远,就被烂赌徒发现,他追了上来,惊慌失措的计云不顾一切奔过马路,被车大灯晃了一下眼睛,她蓦然回头,一辆轿车飞驰而来,在她放大的瞳孔里,急刹在一米之外的地方。
车上人就是陈远潇。
……
原来是这样认识的。
陈景衔看着原木色的茶几上一圈圈的年轮印记,不动声色,也没有言语。
宅子里安静,计云虽然低声沙哑,但也句句清晰:“后来,他帮我妈跟我爸离婚,送我妈回了老家,安排在一家纺织工厂做工,我妈妈在上工路上出车祸去世,也是他帮我料理后事……你知道我的,只要是帮过我的人,我豁出命也会报答他。”
所以陈远潇让她到他身边当间谍,她就来了。
蒋珍珍帮过她和她妈妈,她不惜卖身也要筹钱救她,面对帮她和她妈妈脱离苦海的陈远潇,她自然更加言听计从。
陈景衔忽而一笑:“我也帮过你。”而她就是这么报答他?他想到一个可能,“还是说,蒋珍珍那件事,是你们演出来的?”
计云当即否认:“不是,那件事是真的,就是因为那次你帮了我,被陈远潇知道,他才会让我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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