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从未沾染过的东西。
与其说是身患绝症将任南砚逼得失去了分寸,不如过是对权力的渴望以及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
任南砚一贯看不上傅政,现在却有些明白了,他比傅政有心计有谋略,但傅政比他有勇气有血性。
傅政有野心,所以他敢年纪轻轻抛弃安稳的富家少爷生活跑出去从军,从跟着人在战场上拼命积累军功,变成自己拉起一支队伍成为一方势力。
任南砚也有野心,他在需要抉择的时候毫不留情地选择了杀父弑兄和原本的家庭脱离关系。他本是将门出身,但穷尽一生他甚至都没有上过几回战场。他不是没有能力,否则当不了军中精英的老师,他只是不愿不敢。
上战场随时会死人,他大业未成不能死。
最后他果然没有死于战场,却死于绝症,多么可笑。
任南砚问了一个似乎无关的问题,“傅少,你怕死么?”
傅凤城沉默了片刻,坦然道,“怕。”
任南砚盯着他道,“你身为傅家少帅,按理说不必亲自上战场冲锋陷阵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你既然怕死,就不怕哪天死在战场上?”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现代战争远比古代更加危险也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因素。有可能战场上一颗流弹甚至是一颗炮弹打歪了都会将一个惊才绝艳的将领送上西天。
傅凤城道,“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凭什么支撑所谓的雄心壮志?人也有可能被饭噎死,难道我就不用吃饭了?”
这个比喻其实不太妥当,但任南砚还是愣了愣,仿佛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道,“我没有问题了,多谢傅少。”
很多事情他其实并不是不明白非得找人问,只是一早就选错了路,他却在这条路上走了三十多年,再想要回头已经晚了。
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任南砚抬手,有些颤抖地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傅凤城道:“劳烦,把这个交给阿靖吧。”
傅凤城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那是一块玉佩。现在几乎没有人用玉佩了,这很明显是一个老物件。
玉佩晶莹润泽,仿佛被包上了一层薄薄的油光,显然是有人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缘故。
傅凤城将玉佩摊在手里,看到玉佩的右下角刻着一个古体的任字。
任南砚道,“虽然…我确实没什么值得让傅家动容的筹码了,但我还是有些东西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