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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整整六十四年如梦魇般萦绕在她身上的记忆里,那令她胆寒生恶的脸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那时的自己明明已经修至紫庭巅峰,距离五道不过一步之遥,但在那个四个老妖怪的面前,自己竟然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只是即使那个怪物那般强大,却依旧失算了,那堆明明死得不能再死的骨头,依旧重新孕育出了自己。
她不仅活了下来,而且在一个大雪之夜爬出了那头老妖怪的禁制,她来到了沙河,凿开了坚冰,煮河水以自身为食,从此以后,那沙河便再也没有结过冰。
她无数次想着,那四个杀死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境界,是隐国而来的,诛灭违抗天地法则生灵的神明吗?
只是自己勤勉修行,不食人肉,不杀无辜,只是因为一个不知哪里空穴来风的谣言,说吃了自己的骨头可以长生不老,于是南州里,无数人想要杀死自己,引起了一场死伤无数的混乱。
而那神明披着袈裟串着佛珠,看似满脸悲悯,解决这场混乱的手段,竟是直接将自己杀死。
怀璧其罪便该死,何其可笑?
白夫人红唇轻启,无声地笑了起来,那次死亡之后,她才终于明白,无论把境界修到何种地步,最终在那执掌法则的隐国之主手下,依旧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唯一的办法,便是拥有真正对抗他们的力量,便是成为自己国度至高无上的王,所有的法则都听从自己调遣,她要满城生灵,无论是多么锋利的刀剑,都无法将他们杀掉。
这才是法则的力量。
白夫人不停地笑着,胸膛起伏,白骨累成的长裙在夜色中极为醒目,此刻她盘踞在王座上,就像是一截死白色的、盘根错节的柳树,其上面生长着一颗美艳头颅。
王座带着她高高地升空,几乎伸手便可触摸到那轮红月。
她眼睑垂下,眸光落在了那座俯瞰的城池里,此时满城的大红灯笼已转为白色,所有逃难归家的人们,在经过那灯笼时,便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冥府之中。
而此刻,那些亮起的灯笼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奠”字。
奠,亦为定也。
满城如丧,静默如死,便是定了。
临河城为基已定,那五根象征着酆都神国神话逻辑的柱子也在缓缓搭建,等到五根柱子彻底建成,她便可以亲手绘制这方的穹顶,捏造日月星辰。
只是如今这城中还有几只恼人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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