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方行楷倒是得到了安宁,家里医院合起来躺了个一个月,周五傍晚石膏刚拆就给他爹轰去上课。
他看了看课表,就差一小时就晚修上课了,打了个车就往学校赶。快到的时候班主任李建业又让他去图书馆拿书,哐哐哐就是爬了五层楼,穿过操场又爬五楼到教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他左右看看抽屉,也就一桌没放东西,桌面上还贴着自己的名字。他匆匆扫了一眼同桌的名字,名牌已经被书盖住了大半,堪堪露出一个姓“今”。
这个姓氏很少见,他倒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到底在哪里见过。哦,第一天来接自己的班长似乎叫“今觉山”来着。
十来本书拿在手里重的不行,他扫了两眼就把自己的书往桌上一丢,书包扔在座椅上,两边带子挂在椅子靠背。
本来想收一收,刚坐下就困意上涌,昨晚通宵打游戏,今天医院学校两头跑,眼睛熬成熊猫,再多醒俩小时就得被送进动物园展览,门票暂定价五十九块八。
他胡思乱想着也就睡着了,恍惚间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热闹起来。
今觉山来的时候发现方行楷趴在桌子上睡觉,外面就露一个大光头。其实这么说不准确,一个月过去,他的头已经长出了点头发茬,勉强能够算得上是寸头。
书乱七八糟堆在桌子上,堆成比萨斜塔,有几本就悬空在方行楷的头上,书角对着他头顶中心,他脸还压着一本高二下的数学课本。
今觉山看着都怕他被书本杀害,血溅课堂。于是放下包,凑过去给他整理桌面。
把书拿开的时候才发现他睡觉是侧着脸。今觉山坐在他右边,他的脸往左边侧,对着窗户,露出浓的眉毛,高的鼻梁。
学校的白炽灯是新买的,很亮,长长一条挂在头顶上,照的他白得像是地上的一弯月亮。
今觉山的手顿了顿,碰到了他的脖子。方行楷眯着眼睛问了一句,“上课了么?”
“快了,还差一分钟。”今觉山低头看了看表,“你要睡也可以,今天刚考完期中没作业,老师要批卷子来不了。”
“卧槽。”方行楷睁眼看了看桌子,“你收的啊?”
“嗯。”今觉山点点头。
“那个。”方行楷扣了扣裤子上的破洞,他紧张的时候会有一些不自觉的多余动作,那个洞已经被他扣得裂开了,露出半截膝盖,“谢谢。”
“哇,老今我就说嘛,我肯定这个是迟到不了的。”刘允把书包一甩扔进桌兜里,身后上课铃声刚好响到最后一句。“问津上课踩点不迟到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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