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沈柒嘲道:“她都不知同多少男人睡过了,还在乎这个?”
高朔没回答,借着酒意,目光直勾勾看他。
沈柒从眼神里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换作是苏大人,你愿不愿意冒着被他恨一辈子的风险,强行做他反感抗拒之事?
冒着被苏晏恨一辈子的风险——沈柒被这一道闪念震慑到似的,后退了半步。
他匆匆离开醉酒的高朔,回到自己宅邸,从卧房的暗格中,取出了从馄饨摊老板处得到的、那半截传递信息用的机关套筒。
手指在金属表面的纹路上摩挲许久,沈柒终于还是没有强行开启套筒令其自爆,又将它放回了暗格中。
上个月河南廖贼作乱,景隆帝派他前往开封府探查真空教是否参与其中,沈柒带了数百名锦衣卫精锐,领命而去。
出发前,他带走了暗格中的半截机关套筒。
高朔也随沈柒一同去了河南。临行前,他把房契留给阮红蕉,对她说:“我要随上官离京去执行任务,若能顺利回来,烦你再烧一尾鱼给我吃。如若回不来,这座小院就送给你。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你若不要,就随便处置了罢。”
相处久了,如何一点关念没有?阮红蕉不肯收房契,但高朔态度坚决,最后她只好说:“房契暂且寄存在奴家这里,待到高大人凯旋,奴家为你烧一桌的鱼。”
高朔笑道:“清蒸、糖醋、红烧、煎炸……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你保重。”
他在马背上挥手,头也不回。阮红蕉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高朔走了一个多月,音讯全无。阮红蕉在葡萄架下做绣活,忽然想起了他,又想起了苏晏。
篱笆院门外,一道清澈的男子声音响起:“我的好姑娘,少爷来看你了。”
阮红蕉闻声转头,惊喜交加:“……公子,你回京了!”
苏晏笑吟吟地走进院子,将手里提的许多礼物放在石桌上。
阮红蕉连忙去沏茶。
两个异姓姐弟彼此嘘寒问暖,简单说了这半年来的各自经历后,苏晏眼神柔和地注视着阮红蕉,问:“阮姐姐可否掀开面纱,让我看看?”
阮红蕉犹豫一下,不想被曾经爱慕过的少年郎看到自己的残缺丑陋。
但苏晏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像春风吹着她,使她生出了以真容去感受拂面暖风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