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耍戏处,后头跟了伺候的婢女,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穿行,水岸处一迭儿小舟,舟中人形形色色,贩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扯着嗓门招揽游人。
“黄金橙儿红石榴,青苹果儿香水梨,甜的咧——”
“北地鹿肉干、南国糟鹌鹑、风味俱佳,先尝后买——”
“耳坠香粉儿,戒指手串红,珠钗桂花油,大官人小娘子瞧瞧来——”
王姨娘紧拉着自家女儿的手,径直朝着水岸边去,甜酿手中的糖人已吃的精光,满嘴的糖水齁的嗓子黏黏糊糊,拉着喜哥亦步亦趋的跟着王姨娘走。
卖花的花舟来的晚,踞了个略偏僻的位置,小舟被几棵怪柳半遮半挡,生意清淡,舟主人正是心急的空当,见有华衣妇人带着小姐郎君和几个婢子上前,殷勤的捧出一篮鲜花:“娘子看看,都是今晨刚送到码头的洛阳牡丹,娇嫩着呢,各色各样,小姐和小郎君都能戴。”
王姨娘先左右偷觑了两眼,徐徐弯腰看花,捏捏甜酿的手:“甜姐儿,姨娘给你挑个艳色的。”顺势捻起一朵大红牡丹,转身去给甜酿簪鬓。
“姨娘,这花太艳了些,不配我这身衣裳。”甜酿摆摆手,收脚往后一躲,去推王姨娘的花,“姨娘买着自个戴吧。”
她这一躲不打紧,裙摆冷不丁绊倒了身后观景的路人,那路人趔趄了两下,哎哟一声往前跌撞,甜酿脚步不稳,拖着喜哥儿往侧旁一歪,撞歪了跟随的几个婢子。
“你这丫头,怎么毛毛躁躁的...”
“哎————”
不知何处猛地横窜出个黑衣壮汉,黑煞风一般撞过来,正撞在看花的王姨娘身上,一应众人还未定睛看个明白,只听见王姨娘哎哟喊了一声,转瞬之间,已见那黑汉子拖着王姨娘的衫袖往水里拖去。
怪柳下就是一片涤衣的浅滩,不远处泊着几条灯火暗淡的破渔船,王姨娘失手将花跌落在地,大惊失色,又挣脱不及,挥袖厮打那人脸面,也不知谁人一声尖叫:“抢人了,贼子抢人了——”
“娘,娘---”喜哥被甜酿拖着跌倒在地,正眼睁睁面对着自己娘亲被黑汉拖下河岸,禁不住惊惶大哭。
甜酿顾不得那许多,见王姨娘那孔雀绿的翠裙上的金线在面前一闪,推开身边人,跌跌撞撞扑上前去,痛呼一声:“姨娘————”
她紧盯着王姨娘的那片翠裙,脚下一歪,哗的一声跌入水中,刚回神要去追王姨娘的众人这厢初迈出几步,那厢就听见水里的扑腾声:“救救我...”
跟随的婢子跌在地上,见姨娘被掳,又见二小姐落水,吓的脚软声抖:“姨娘!姨娘!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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