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邦手一摊:“就是吃商品粮的意思。在小姑父说让我去鞋厂之前,我有个机会去区里。当时我嫌远,就一直没有答应。现在既然你执意让我吃商品粮,那我就去算了。”
余秀莲喜出望外:“真的?去哪里?是做什么?每个月工资多少?跟鞋厂相比,是多还是少?过年过节有福利吗?”
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余安邦一一回答。
他说,他在外的朋友,父母是厂里的领导,给他争取了工作机会。连人家过年发什么东西都说得清清楚楚,对工作内容也说得相当明白。
朋友,什么朋友?
余安邦在外面干的都是投机倒把的买卖,能认识父母是吃商品粮的?
周小满一个字都不信。
可看着余秀莲满心的欢喜,她不敢露出半点端倪。
医生早就交代过了,余秀莲的病,不能情绪激动。现在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了,有什么话,她还是回头再慢慢问吧。
余秀莲却是半点怀疑都没有了。
她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不停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妈,这回,你就先别声张了,搞不好又被人截胡了呢。咱们瞎子吃汤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余安邦再三叮嘱。
余秀莲想起鞋厂的工作被截胡的事,一脸不自在,连连点头:“安安,你放心,妈知道利害关系,绝对不往外说。”又不放心地叮嘱一旁的小宝,“你也不许往外说。”
小宝两只手捂住嘴巴,点头如捣蒜。
哄着余秀莲跟小宝睡下,周小满两口子回了屋。
“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交代?”周小满双手抱胸,目光灼灼地盯着余安邦。
“什么怎么交代,”余安邦光棍得很,“只要我每个月寄钱回来,你再帮着说上两句,妈怎么会不信。她难道还能跑到我工作的地方去求证?!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咱们就管不着了。只要妈信就行。”
原来他都想好了。
周小满暗自嘀咕,嘴上却道:“那你打算每个月寄多少钱回来,你到时候可要算清楚,还有啊,人家正式职工过年过节都会发票,你也要弄点回来。”
“你男人出去赚大钱,难道连这点东西都弄不到?你放心就是。”
周小满要是还不知道他口中的干大事是投机倒把,那就是个棒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