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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切柳林伤势的人极少。
这也是人之常情。柳林一家在队上的人缘极差。
这个时候,余有粮作为生产队队长,不得不站出来善后。
他先是吩咐两个腿脚快的社员去请队上的赤脚医生,又让人去准备门板。
要是伤势严重,就要准备送去卫生院。
去卫生院,牛车又要套上,吩咐一通下来,他出了一身汗。
就他吩咐事情的功夫,看热闹的社员们已经大动脑洞,炸开了锅。
“……这孙子该不会是想偷东西吧,他们柳家,可有手脚不干净的。”
“偷什么,公房里什么都没有。我猜,他就是想改工分,快看看,咱们的工分是不是被人改动了。”
话一出,所有的社员们都朝柳林投去不善的眼神。
工分就是他们的命根子,要是柳林真敢动手脚,他们就活剐了他。
所有人一拥而上,围在挂工分的板子下面。
现场闹哄哄一片。
余有粮头痛欲裂,大吼一声。
“安静。”
关键时刻,他的大队长威严起了作用。所有社员都老老实实站着,没有人再说话。
余有粮面色微霁,环视周围一圈,这才道:“先不管他为什么半夜在公房里,咱们当前最要紧的,是先把伤口处理好,要是——”
“我的儿呀,”一声暴喝打断了余有粮的话,“你们既然彼此看对眼了,妈给你们做主,明天就办酒,马上扯证结婚。”
随着话音落,一道灰扑扑的身影冲进了公房里。
柳老娘半捂住脸,看也不看众人,拉着余有粮的胳膊就喊:“咱们不是旧社会了,不搞棒打鸳鸯那一套。”
余有粮乃至在场所有社员,都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棒打鸳鸯,什么办酒领证,这柳老娘到底在发什么疯。
余有粮震惊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柳老娘,你到底在说什么,柳林要跟谁领证?”
“是啊,是啊,这大半夜的,梦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