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黎定国在周小满家住了下来。
好在,如今是夏天。只要在堂屋里搭个凉凳,就能过夜。
周小满考虑到堂屋蚊子多,打算送艾草过去熏一熏,被余安邦拦下了。
“他又不是来享福的,被蚊子咬也是活该。”
周小满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此作罢。
第二天,黎定国顶着满脸的蚊子包,去了砂场。
半天功夫不到,他的肩膀上就起了两个血泡。
这就算了。
因为是热天,太阳火辣辣的。砂场挑沙又是露天工作,被晒得头晕眼花不说,汗水流到眼睛里生疼。
等血泡破了,汗水滴到血泡的位置,那滋味——
黎定国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偏偏负责他的人,又是被余安邦叮嘱过的。
就见不得黎定国喘气。
就是他喝茶水的功夫,也要催促。
等晚边回到家,黎定国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
肩膀也肿了。
可他是个硬气的,余安邦问他累不累的时候,他口号喊得很亮。
“一点都不累。”
余安邦也懒得管他,死鸭子嘴硬,回头又让人重点照顾。
第二天上午,黎定国挑着沙子,差点栽倒在河里。还是一起干活的人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他咬牙说自己没事,硬挺了过来。
等吃了中饭,再上工的时候,他就彻底歇菜了。
他中暑了。
是被人抬回去的。
被灌了满肚子凉茶,又在电风扇下舒舒服服躺了一下午,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天都快黑透了。
然后,他看到了他大哥那张戏谑的脸。
“累不?”
余安邦双手环胸,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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