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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绾容兀自出神,半响幽幽地嗯了声。
“小主,可要把云才人的骨灰拿回来?”含笑小心问。
云君柔身份低、又犯大罪,是没有资格入葬皇陵的,若上头体恤可能还能寻个山头草草埋葬,但云君柔的情况恐怕会被火葬。
云绾容想了想,叹声道:“去吧,还有喜晴的,你让人一道取出来,若有机会出宫,给她寻个地方葬了。”
说起喜晴,含笑亦是长叹:“只可惜了喜晴,再熬两三年便能出宫。小主,你看看这物事。”
含笑从腰带中掏出个小瓷瓶递给云绾容:“奴婢在小佛堂佛翕底下找到的,那时候福嬷嬷还没过去,奴婢先行藏了起来。”
云绾容接来一看,此物正是之前让含笑悄悄用来试探喜晴忠心的东西,送去时里边装满曼陀罗花瓣粉末,如今空荡荡的全没了。
“因为喜晴和云才人都死了,所以有些话宫女太监们不再顾忌。奴婢听到有宫女说某次见着喜晴偷偷往云才人饭食里添东西,一放就是半瓶。”
“半瓶?”
“奴婢没有听错。”含笑正色道:“这点东西,估计喜晴分两次用完了。”
云绾容吸了口凉气。
“这还不止,喜晴死后住处被搜查,搜出不少金丹,有宫女说是给云才人吃的,听说治病。”
“什么金丹?”
“奴婢不认得,好像是宫外道士炼制,有长生不老百病不侵的奇效。”
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来,云绾容想起前世所闻的金丹,多含重金属等物,可致人慢性中毒。
云绾容似乎明白为何云君柔日渐疯癫了,曼陀罗的致幻成份,加上金丹对头脑神经的侵蚀,不疯都难。
云绾容摩挲着瓷瓶儿,半晌轻声道:“含笑,你说其实是不是我害了喜晴?”
含笑道:“小主,说实话,喜晴伴在云才人身边隐忍近十年,早存杀害之心,但苦于不能下手。她找上小主您,不外是想借一臂之力罢了。生死有命,这事谁也怪不上。”
“若我没将这东西拿出来,最起码喜晴还活着。”
“满腹仇恨、生不如死,倒不如放手一博死也痛快。”含笑苦笑道。
她能明白喜晴,身为宫女除了赔上自己性命与仇人同归于尽,还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