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二十来岁的太监答话:“娘娘,中景宫无主子入住,宫中上下人数不多咱都一清二楚呢。中景宫当值的都在此处,人数皆有记档,若皇后不信,不妨翻查。”
“你的意思是这人从天上掉下正巧掉到中景宫歇一晚?”皇后一听,冷道:“那你何不说说这炭火从何而来?”
贤妃嗤声:“许是偷的,不然岂会关紧门窗鬼鬼祟祟,结果直接把自己闷死。”
皇后警告地扫了贤妃一眼,贤妃暗地翻了个白眼。
“娘娘,妾身有疑惑之处,不知可否问问?”沉默半日的许汀兰说道。
太后叫来的人,岂能明目张胆遮她嘴巴,不过这语气已比贤妃好上千百倍,皇后淡道:“但说无妨。”
“妾身疑惑有二,一是起火的时辰。”许汀兰指着炭盆说:“此盆能装火炭的量并不多,无法燃足一夜,为何它是在卯时着火?”
众人不禁看向火盆。
“其二是火势之凶。”许汀兰道:“卯时已有宫人起身做事,那会天色未亮,火光却十分夺目的,为何无人立即扑火?就算没人看见,这火也不可能瞬间将屋梁烧断。”
许汀兰话音刚落,跪着的宫人里有一太监紧张磕头道:“娘娘,奴才有事禀告。入睡之前奴才曾闻到一阵火油味。那味转眼散了,奴才还以为谁不小心碰倒了油灯。”
“此事为何如今才开口禀告!”皇后沉脸呵斥。
太监紧张得声音发颤:“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是听许小主提到火势才记了起来。”
皇后脸色发黑。
静坐着的云绾容突然说道:“皇后娘娘,可否让人给臣妾取白纸一张?”
皇后从那太监身上撤回探究的目光,收住凌厉的表情,看向云绾容,缓声问道:“云昭仪想到什么了?”
云绾容微微一笑:“说来也巧,臣妾想起一人,待臣妾将他容貌绘下,许能派上用场。”
皇后随即挥手让人去办,贤妃打量起云绾容,良久哼了声,暗骂故弄玄虚。
昨日去乾和宫路上,那带火油的太监曾在侧道上看她,若不是他对上云绾容的目光,也不会那般慌张。
只是匆匆一眼,那人便一直低着头瞧不真切,不然云绾容早已绘下他相貌交给檀青,也不必檀青四处打听那般麻烦。
不过今日不一样了,倘若中景宫的人曾见过此人,就算她画得不完整也能辨出一二,不会平白冤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