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昏暗,唯有旁边位置隐隐透出一道蓝色的影子。迫切又着急地,夏晚橙摸索着找到了台灯开关,按下。
骤亮的空间里充斥着暖色的光,夏晚橙一点点看去,这里没有布满霉菌的脱落墙壁,没有漏水的取暖器,屋里也没有难闻的味道。她正睡在坚实的床上,盖着晒过太阳的温暖被子。
她突然想起来,昨夜Micheal要在医院值夜班,于是只有她一个人回宿舍休息。
夏晚橙重重地倒在床上。
直到现在,她的呼吸还是没能调节均匀,她的后背被汗水浸湿,身体传达的负重感好像跑下了一个全途的马拉松。
她找到水杯,大口大口地往喉咙下灌入冷水。直到胃部因为收缩传来反胃感觉时,夏晚橙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紧紧绞动着自己的手心,劝慰着自己,刚才只是一个梦。
可是……
存在在她脑袋中的记忆,是顾访琴暴尸街头又无人收尸的报道,是安镜锒铛入狱被判死刑的新闻,是安战遭人绑架生死未卜的恶讯……它们共同构成了安氏家族的覆灭,澜润国际和雷家的崛起,以及整个柏海资本界的改头换面。
夏晚橙起身拉开窗帘,拉姆西的天边已经起了一丝亮光。
这些被她深藏的记忆在这一刻倾巢而出,轻松击碎了她耽于现状的梦境。
在这个噩梦到来之前,夏晚橙就像被冰封在水晶球里的小人,自以为快活幸福地过着梦想的生活。她完全不想去考虑水晶球外头的世界,直到水晶球被打碎。
她必须面对现实。
拉姆西今日的早晨没有风,空气里泛着闷热与潮湿,空气有些凝滞,直想让人打开窗户透气,却忘记自己本身就处在外头。
夏晚橙杵着Micheal给她的拐杖,艰难地移步去医院。再过不到半个小时,Micheal就会下晚班。
夏晚橙想要去接他。
医院外头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是院里病人的家属,因为医院内部没有空地,所以他们都选择在外头守夜。
这家因为游轮事故而临时成立的救治所,现在也接收了码头事故的受难者。原本就短缺的医疗资源变得更加紧张。
夏晚橙正试着往里走,就听有人在后头叫她,用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她回头,见一颗在晨曦阳光下发着光的脑袋正朝她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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