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回来,正好遇到老刘往家里送报。
老刘是这片唯一的一个邮递员,风雨无阻,寒暑不辍,每天六点不到就开始挨家挨户派送信件、报纸,顺便收取信件。
因为傅松订阅的报纸期刊最多,每天都有一大摞,所以老刘每次都先送他家的。
老刘支起自行车,从后座的邮包里拿出分拣好的报纸,“傅老师,你的报纸。对了,还有封电报。”
傅松接过报纸道:“刘师傅,家里熬的小米粥,一起吃点。”
老刘笑着摇头道:“吃过了,傅老师,你忙。”
只用手一摸电报信封的厚度,傅松就知道肯定是葛寿文拍的。
国际电报太贵,对于别人来说字字如金,但葛寿文却没有这样的顾忌,拍电报跟写信似的。
将报纸扔到桌上,撕开信封,掏出电报纸看起来。
跟前两次一样,葛寿文在电报上绝口不提两人之间的那些事,先是报了平安,然后又说了一些莫斯科市面上的琐事和趣闻。
如今的苏联依然是那个让西方世界感到战栗不已的老大帝国,钢铁洪流的阴影笼罩着欧洲大陆和远东地区。
前年,“矿泉水书记”刚上台就颁布了苏联史上最严的禁酒令,关闭伏特加酒厂、推平葡萄庄园、取缔卖酒商店等等,甚至让执法者上街抓人,凡是喝酒的,不管是否酗酒都抓进戒酒所。
但如此严厉的措施却根本挡不住苏联人对伏特加的渴望,地下酒厂发展迅猛,酒鬼们公然聚众酗酒,与执法者对峙。
另一方面,首都莫斯科的大人物们酒照喝舞照跳,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今年年初开始,苏联大搞社会生活民主化,经济改革也如火如荼。
繁花似锦的外表下往往掩盖不住虚弱,葛寿文虽然到莫斯科才三个月,但已经察觉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在电报中这样说:“用行政手段禁酒是懒政的表现,善意的目标只有通过合适的手段才能顺利达到,应该学习中国模式,从文化上来潜移默化地改变。但苏联显然没有这种耐心,它的领导层给我一种‘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感觉。”
除了忧虑之外,傅松却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其实葛寿文对这种“苏修式的腐朽生活”羡慕不已。
傅松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葛寿文作为外事人员,自然要遵守外事纪律和组织纪律,就算他有钱,但想天天搂着毛妹喝酒跳舞,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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