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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当夸他,他从小就皮,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没少让我操心。大兄弟,你哪儿人?”
冯天放说:“我南平马桥埠的。”
“哎呦,我也南平的,咱们离得不远呐。”杨巧兰都顾不得去后花园种菜了,扯了个马扎坐下。
冯天放纳闷道:“你家不是营县的吗?”
杨巧兰说:“我娘家是南平的,青埔乡杨家庄,知道不?”
冯天放一拍大腿,“就隔了三道河弯,我的天,不到五里地,你是哪一家的?”
“我爹杨老三,就住在二道弯子边上,你哪家的?”
“我爹冯二柱,记得不?”
傅松见两个老家伙聊得热乎,也就不打扰他们,回去继续写东西。
杨巧兰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不是,我听说冯二柱家的出了八路,最后还牺牲了,那是你哥?”
冯天放差点吐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哥前两年老死的!当八路的那是我!谁说我牺牲了?”
杨巧兰纳闷道:“我大女婿村里有个十三团的,她说亲眼看到冯二柱家的浑身是血,身上好几个枪眼。真是你啊?你没牺牲啊。”
冯天放瞪着眼睛道:“你说啥?你大女婿村里也有个十三团的?叫什么?”
杨巧兰道:“李秀英啊,出了名的女八路,使短枪的,老威风了,大姑娘小媳妇都把她当榜样呢,好多小伙子都稀罕她。你十三团的不认识?”
冯天放愣在那一动不动,喃喃道:“李秀英啊,她没死啊。”
杨巧兰道:“你这话说的,人家活得好好的。当年十三团突围,她大腿被穿了个窟窿,藏在我们村后山养了两个多月,我还给她送过饭呢。幸亏是冬天,大腿没长蛆,捡回来一条命,就是腿有点瘸。后来就留在我们那当妇女干部,再后来就嫁到我大女婿村了,在村里当大队书记,一直干到现在。”
冯天放眼圈泛红道:“这些年我以为李秀英也牺牲了,没想到还活着。”
杨巧兰叹了口气道:“我还记得那天正在做早饭,突然就听到北面传来枪声,还有小钢炮,吓得我和老头子躲在地窖里,直到晚上才敢爬出来,然后就听到你们打了败仗。”
冯天放突然老泪纵横,捂着脸说:“惨啊,惨啊,那么多同志,都没了。现在还活着的,没几个人了。”
傅松在一旁也是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