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刚开始也不用去外面收,先把附近山上的酸枣摘了,卖了以后就有了本钱,然后再去别的村收,这样越滚越大。”
傅松说得简单明了,纪鹏和傅禾禾一听就懂,心里踏实了不少。
傅禾禾道:“那得抓紧了。”
纪鹏道:“明天我就上山。”
回去的路上,傅松走得很慢。
梁希说得对,自己就是想得太多太长远了,做事的时候时不时抬头往前看,算算还差多少,而每次抬头的时候,都会觉得丧气。
他感觉自己像鲁迅先生笔下铁屋子里的那个人,因为清醒着,所以更痛苦。
知易行难,他突然有些理解郑昆那些人的心情了。
可他不想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总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才对得起重活一世。
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无他,犯了眼高手低、骄娇二气等知识分子身上的“通病”。
三年的夏天,他骑着自行车跑遍营县、南平做调研,虽然辛苦,但那时他是充实的。
后来赚了点钱,便再也弯不下腰,去亲耳倾听农民们在想什么,怎么想的,想要什么,最紧迫的困难是什么,自以为是地以为建几个厂就能帮助农民增收,让他们对自己感恩戴德。
对于“小事”他越来越没有耐心,只想着去做一些“大事”。
他知道,并不是因为自己赚了钱后才变了,而是他骨子里就有知识分子的臭毛病。
没钱的时候,好歹能强迫自己深入底层,有了钱生活无忧后,骨子里原汁原味儿的酸腐气和骄气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天才一秒钟就记住:.72wx.com72文学
教员老人家洞烛万里,早在几十年前就把知识分子身上的那层伪装扒得干干净净,让他们赤身裸体地站在人民群众面前,无所遁形。
他突然觉得,在做事上,自己真不如梁希,梁希至少能够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
飘了,浪了,膨胀了,总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天下就自己一个明白人……
正月初三,按营县传统,出嫁的女儿回娘家,这一点营县跟别的地方又不一样,有时候傅松不禁怀疑营县是从别的地方穿越过来的,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与众不同”?
今天女儿女婿是正正经经的客人,自然就没有下厨的道理,杜鹃主动揽下了做饭的活儿,杨巧兰乐得清闲,给杜鹃打起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