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来一补”经济形态,本质上是中方以劳动力和现成的土地、厂房、机器作价出资,跟国外的资本开展合作,外方向中方支付固定的年加工费,使用中方的劳动力和机器、厂房,产品销售的收入和风险均由外方承担。中方从加工费中拿出一小部分来给工人发工资。
除此之外,“三来一补”还有一种形式,比如,蛇口工业区早期以土地作价出资,与外国资本合作建厂,工厂的所有权归中方所有,但经营权和收入权归外方,即外方拥有“三来一补”企业的实际控制权。
或者将成片土地委托外资开发经营,这种经济形态的实质是,外商从中方手中租赁土地经营,中方是地主,外商是承租人和经营者,外商付给中方地租,中方从外商那里收取租金。
在这些例子里,劳动力和土地都是获取资本信任的抵押物,通过这种非常“低级”的方式,中国逐渐获得“初始信用”。
一个人,一个国家,一旦有了信用,后面的生意就好做多了。
换做别的国家,土地私有制的国家,这条路根本走不通,所以韩泽声刚才说得很对,土地正是中国最大的底牌。
土地全民所有制度和集体所有制,为政府垄断土地一级市场创造了决定性条件,土地财政的作用,就是利用市场机制,将这笔隐匿的财富,转化为启动中国城市化的巨大资本,而城市化又反过来推高了这笔隐匿财富的价值,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72文学网首发
政府有钱了,才能做事,没钱,只能干瞪眼。
所以,不管后世人们多么痛恨“土地财政”,都无法抹杀“土地财政”的功劳。
土地财政的问题当然也不少,不过最主要的问题有两个。
首先,政府虽然尝到了“卖地”的甜头,也意识到“土地财政”的重要性,但在改革开放后的近20年里,并没有设计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土地财政”制度,于是随着国有企业的破产倒闭、转让以及具有中国特色的“mbo”,大量的国有土地资产流失,被装进了“最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的口袋里……
其次,1994年分税制改革的时候,将当时规模还很少的土地收益,划给了地方政府,从而奠定了地方政府走向“土地财政”的制度基础。
当中央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地方政府已经被“土地财政”养叼了胃口,想做出改变却有心无力。继而,地方政府被绑在“土地财政”的战车上,想停都停不下来,甚至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地方政府绝对会被庞大的地方债给压垮。
傅松是站在三十年后往前看,所以才看得这么清楚,但韩泽声一个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却能看得这么透彻,肯定是有点水平的。
老子要不要搞点事情?至少要让上头知道,原来卖地这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