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还在京城之时,有一个同乡,乃是当今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千户。”
顾少游听到这里,眼角不仅一跳,这等事情可绝对是极为隐秘。
当朝文官大员竟然和锦衣卫千户是好友!
这说出去,对张孚敬的官声、官路绝对是极大打击,如今他竟然能将这等隐秘之事告知,显然接下来的话分量不低。
张孚敬见顾少游神情凛然,知道他也知道这其中关窍,满意捻了捻长须,又接着道:“有一日,我在他家里做客,刚好碰到他在处理公务,有人递给他一份名单,说要派遣几个锦衣卫出外办事。”
“当时我这同乡说了一句‘这钱多是厂公放在我们这里的眼线,这种人岂能安排’。”
“他说的这人名字叫‘钱多’,我心里有些好笑,当时却无意间给记下了。“
“只是近日,锦衣卫移交过来的公文,说京里会派两名锦衣卫过来护送元昌大人下江南。”
“这两个锦衣卫的名字,有一人恰好便是那‘钱多’!”
说到这里,张孚敬目光炯炯,对着顾少游一字一顿低声道:“这钱多既然是厂公的人,那此行特意安排他过来护卫元昌大人,我就担心其中另有蹊跷!”
顾少游听了,心中也是猛然一惊!
自己父亲顾元昌,那几乎可以说是京城里和权阉一派战斗的旗帜性人物!
之前被权阉使了手段,罢官赋闲在家,本以为此生都不会起复,没想到朝中风云突变,种种合力之下,顾元昌竟然再一次起复,其声望更隐隐有超越过往。
如此一来,最忌惮,最心急的定然就是之前和顾元昌交恶的权阉了。
怕不是要视顾元昌为眼中钉,肉中刺!恐怕只会想除之而后快!
顾少游登时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从陕西前往浙江,这一路千里迢迢,路上发生点什么,谁也不知道,更没人能保证什么。
若是派来的锦衣卫,暗中使点什么坏招,那当真是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顾少游赶忙起身,肃容对张孚敬躬了一礼道:“多谢府尊大人告知,在下必将这消息告知家父。”
张孚敬微微一笑,满意点头,用手虚按道:“坐下说话。”
又道:“此事我也只是捕风捉影,并不能当真,只是若真有此节,那元昌大人需得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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