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千绝将手抬起,打着手印,掐指而算。
许久,男人脸上浮现一抹妖魅的笑,他朝画着万象乾坤两仪天下的棋盘看去,低声道:“下了这么久的棋,布了十几年的局,该一一收回了。”
与此同时,佣兵协会。
躺在床上的男人翻滚在地,无垠华丽的宫殿里唯有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每咳一下,随之而来的还有凄艳的血。
冥幽双膝跪在地上,他扶着石柱,身体抖动,还在咳嗽。
旁侧的榻子,一袭雪白纱衣的花影躺在上面休憩,身上盖着狐裘毯。
听见冥幽的咳嗽声,她如惊弓之鸟般醒来,赤着双足跑至冥幽跟前,把冥幽扶了起来,许是地板太滑,花影踉跄,两人一起再次摔在了地上,花影双手撑着地面,感受着手掌里温热的触觉,花影瞳孔收缩,她跌坐在地,抬起手,白皙的手上染着冥幽的血。
殷红的血,在花影的注视之下,逐渐变成紫黑之色。
花影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她来不及擦掉手上的鲜血,也不站起来,身子往冥幽这边挪动了几下,直到距离很近,近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双手紧攥着冥幽荼色的衣裳,关节泛白,嘴唇干涸,整个人都哆嗦着,像是噩梦初醒,只有惶恐,“恶化了,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花影的眼瞪得很大,双手不住的轻颤。
“我知道。”
冥幽靠着石柱,无力的坐着,脑袋耷拉着,如画的眉目而今如置放的桌子边沿的瓷器,一旦倒地,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了。
男子的脸上,蕴着死亡之相,一片灰白。
惨白的手自袖子里伸出,似安慰般拍了拍女子攥紧衣裳的手。
他明明那么年轻,却像是早已看透浮世炎凉人间百态,举目沧海低头桑田,如一个智者般,关于未来,早已预料到,他不去争,不去抢,却以羸弱的身体,搅动着天下社稷。
“你知道?”花影不解,也不甘心的看着冥幽。
她往前爬了些,染着黑色鲜血的双手攥住了冥幽的衣襟,近乎怒吼:“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让这一切生,你为什么要布一个让自己去死的局?为什么?”
花影转身,仓皇慌张地爬起来,赤足往外跑,纱衣潋滟,女子绝色,眸里倔强让人揪心。
“冥千绝,我要杀了冥千绝,他会害死你的!”花影歇斯底里低吼着,疯狂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