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陈水玉带着山悠回了帝都。
程天源接到电话,开车去机场接她们母女。
陈水玉感激不已,歉意低声:“阿源,真是不好意思。天气这么热,让你特意跑这么远来接我们。”
“不碍事。”程天源牵着山悠上车,帮忙拧行李放在后座,温声:“我早上跟几个老客户结账,下午根本没什么事。天气热,你打电话给我是对的,别一会儿中暑了。”
陈水玉上了车,忙拧开水壶给女儿喝水。
山悠接过,咕噜咕噜喝着。
程天源发动车子,徐徐往市中心开。
“不是说几天就回来吗?提前了?山越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
陈水玉脸色不怎么好,低声:“他爸爸死了。我和山悠去见老人家一面。三天后,老人家去世了。山悠和山越去给老人家做丧事。山悠这边还有培训,不能耽搁太久,丧事做完我就带她回来。山越还需要留在那边。根据我们那边的风俗,头七过后儿女才能出门。”
程天源恍然点点头,安慰道:“节哀顺变。”
陈水玉扯了一个笑容,道:“我跟他的父母都不亲近,后来干脆断了关系。我只是带孩子去医院看老人家。丧事什么的,都是山越带着山悠一块儿去,我是不可能去的。”
程天源微微一笑:“有山越和孩子一块儿去,也就够了。陈姐,人过境迁,有些事能放开就放下,憋在心头只有气着自己,让自个难受。”
“不是……”陈水玉低声:“阿源,说得轻巧,做起来太难了。我跟山越家做亲戚,其实更像是做敌人。每次见面都互相憎恨,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但山越根本跟他们断不了关系,所以我们吵吵闹闹,大多数都是吵他们家的问题。我很生气,但只要这段关系维持着,就不得不面对他的那一家子恶心亲戚。”
程天源打着方向盘,解释:“山越跟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想断也不是就断得了的。你也是做人家的父母了,可能山越的父母比不得你疼山悠。但他们就是他的父母,这一点是永远改变不了的。父母再不好,儿女都不该断绝关系。”
这一点,他从来不认为陈水玉是对的。
“你是儿媳妇,你跟他们不好,你可以不出席葬礼,可以平时不搭理他们。但山越是他们生的,养大的。赡养父母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做儿子该尽的义务。”
陈水玉生气沉声:“可他们那么多的儿子和女儿,做什么整天死缠着山越?!就因为他有钱吗?!可他现在已经没钱了!还什么都靠他!其他儿子和女儿难不成就没有责任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们伸手天天向山越要钱,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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