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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个时候你还能回头,赶快退回东宫,朕可既往不咎。”
“还能回头吗?”杨勇满脸的苦笑,“回不了头了。孤那个好弟弟给孤下了这个套,孤要是不跳进去岂不是让他失望了。”
不过是区区一夜的光景,让杨勇的心直上直下,此时再也支撑不住了。杨勇现在还不满四十岁,可这两年来的苦苦煎熬让他的两鬓都是白发。
杨勇用手指着杨坚。
“我的好阿耶,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心惊肉跳,唯恐哪天废太子的诏书就送到了东宫。你总是说我有错,可我仔细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对父母孝顺,对子女慈爱,对兄弟友悌,对臣子礼善,我到底哪里错了,非得让阿耶和阿娘费尽千辛万苦也得把我给废黜了。”
杨勇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咆哮了起来,他的话句句如利剑一样刺入杨坚的心中,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长子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恨。
杨勇的话是句句诛心啊。
“阿耶,杨勇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就怪我自己吗?”
杨坚身子一顿,就像是被杨勇的话语给击中了一样,手止不住地颤抖。他费尽力气去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忌惮这个儿子,开始跟这个儿子疏远的。
有一年冬至,百官都排成队列去见杨勇,杨勇在东宫接受百官的祝贺。
杨坚知道了这件事,就问朝臣:“最近听说冬至那天朝廷内外百官都去朝见太子,这是什么礼法?”
太常少卿辛亶回答:“百官到东宫,是祝贺,不能说是朝见。”
杨坚说:“祝贺的人应该三五之人,随意各自去,为什么是由有关部门召集,一时间百官都集中起来同去?太子身穿礼服奏乐来接待百官,能这样吗?”
于是杨坚专门下诏说:“礼法有等级差别,君臣之间不能混杂。皇太子虽然是皇帝的继承人,但从礼法上讲也是臣子,各地方长官在冬至节来朝贺,进献自己辖地的特产,但另外给皇太子上贡,这就不符合典章制度了,应该全部停止。”
或许是从这件事情开始,文帝对杨勇的恩宠开始衰落,渐渐有了猜疑和戒心。
“圣人,圣人。”
苏威看到杨坚有些恍神,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这才让陷入凝思的杨坚反应过来。杨坚看着底下杀气凛然的东宫军士,原本那一丝对杨勇的亏欠立刻便消失不见了。
他是天子,当以天下为重,所以他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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