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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又道:“二老爷是个明白人,知道这样的朝廷已经没救了,跟了欧阳老爷,现在已经是夏朝的宰相,听说大夏现在明君在朝,君子盈余朝,还有章老爷、吕老爷等等人,都是朝廷重臣,您的同年们,现在基本都在大夏朝廷里,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苏轼叹了一口气:“季默当了皇帝,对天下苍生当然是好事,但是仁宗、英宗以及当今圣上,对苏某恩重如山,苏某有怎能背弃他们呢?”
仆人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这个事情了,转移话题道:“老爷,今日想吃什么?”
苏轼想了想道:“就想吃口羊肉。”
仆人又是叹气:“惠州这里远离北方,海上又出不去,哪里还有羊进来,本地羊您有不喜欢吃,即便是来了几只,也轮不到我们买……”
仆人看到苏轼一脸的遗憾,赶紧道:“……这样吧老爷,我去市集上看看有没有羊蝎子卖。”
苏轼喜道:“羊蝎子好啊,快快,咱们走快两步!”
到了实际上,果然好运气买到了一副羊蝎子,苏轼赶紧与仆人回家烹煮,借着几两本地的土酒,过了一把痛快劲头,吃完之后,微醺的苏轼摆开纸张。
“季默安好:
惠州市井寥落,然犹日杀一羊,不敢与仕者争买,时嘱屠者买其脊骨耳。
骨间亦有微肉,熟煮热漉出(不乘热出,则抱水不干)。
渍酒中,点薄盐炙微焦食之。终日抉剔,得铢两于肯綮之间,意甚喜之。
如食蟹螯,率数日辄一食,甚觉有补。
季默三年食堂庖,所食刍豢,没齿而不得骨,岂复知此味乎?
戏书此纸遗之,虽戏语,实可施用也。更新最快的网
然此说行,则众狗不悦矣。……”
写完之后,仆人问道:“老爷,寄吗?”
苏轼摇了摇头:“吹干之后收起来吧。”
说完摇摇晃晃地去躺下了。
仆人暗自叹息,看着纸上潇洒的字迹,不由得眼泪滴落下来。
苏轼所写看似潇洒,但其中窘迫却是一眼可见。
惠州每日只有一只羊售卖,不敢与那些人争抢,只能买个羊骨架子,还摸索出羊架子的吃法,好吃是好吃,但那里比得上羊肉好吃,苏轼甚至自嘲‘则众狗不悦矣’,羊骨上的肉丝都给吃干净了,那狗能开心吗?
想起以前,老爷在汴京城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御史中丞,即便是还没有中举之前,在汴京那也是欧阳辩府上的贵客,欧阳老爷多会享受啊,锦衣玉食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没想到这些年颠沛流离的,连口羊肉都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