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地处江南,夏季闷热,冬季湿寒。
屋里足足摆了三个炭盆,可洛英觉得四周还是湿漉漉,连御寒的棉被似乎都能拧出水。潮润的衣物贴在身上,连骨缝都透着寒。
宫婢捧来一碗热汤,小心翼翼的询问,却见她依旧是脑袋一歪,面冲一边不肯言语。心知劝不动,只有原样捧了下去。
人都走干净了,屋内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窗户外的树枝光秃秃的矗立着,那只漂亮的鸟儿听说御不得寒,早早就被接到暖房,跟小英子作伴去了。
洛英抱着双腿,下巴轻轻托在膝盖上,目光呆滞。
自打跟小房子怄气不说话后,这就是她的常态了。
秦冕一进屋,瞧见的就是这一幕景象。
他轻咳两声提醒,果真,洛英闻声眼珠微转,在瞧见他后,面无表情问:“你来做什么?”
一开口,就是浓浓的不善。
引路的宫婢一听气氛不对,忙退了出去,还不忘替两人掩了门。
秦冕今日也是受人之托,才走着一遭。明知洛英心中不喜,依旧硬着头皮:
“我,我来瞧瞧你。”
“瞧我?”洛英盯着他:“我有什么好瞧的?”
这般语气,更是叫秦冕误会了。
只是他天生性格直爽,不善拐弯,便索性直言:“我知道,赐婚一事,你心头不爽一时难以接受。可我妹子也是无辜受害者,我压根就不想让她当这劳什子皇后......”
洛英终于动了。
她转了转眼珠,黑漆漆的眼仁儿盯着秦冕,不解得很:“赐婚就赐婚,干我何事?”
秦冕一怔,以为她是在说气话。可对上那双澄净双眼,发现她好像并不是为情所困的模样。
那是为何?
被他这般看着,洛英也烦了。
这几日正好憋闷的难受,好容易来了个能说话的,她便也不客气了:
“我知道你也是来瞧我笑话的,就跟着宫里的人一样。表面上对我恭敬,实际上背后总嚼舌头。嫌我是乡下丫头,上不得台面。也是奇了,这皇宫不是我要来,更不是我要住着不走,怎么一个个颠倒黑白的能力那么强,屎盆子全往我脑袋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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