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王明一同在江上,见过黄得功的御史黄澍,却在想着,该如何回复,方为合适。
因为这段往事,并不光彩,所以黄澍并没有向任何人讲出,而是一直藏在心里。
只不过,现在左良玉这般追问,自己若再沉默下去,亦是不可了。
最终,他沉声回道:“禀宁南侯,在下昔时,曾与太子一道,在江面上见过那靖南侯黄得功……”
随后,他把当天太子与黄得功相见之事,向各人大略地讲了一遍。
左良玉听完黄澍的叙说,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阴沉。
真没想到啊,这太子竟还有这么一手,在短短一次江面会晤上,就能拉拢一个军镇主帅,这般交际功夫,倒是十分了得。
如此一来,此人同意让黄得功入驻九江,并要黄得功派兵送其前往东川,但亦是不足为怪了。
这时,左梦庚却冷哼一声,插话过来:“父侯,那太子这般行事,无非是想让黄得功保护其顺利通过我方地界,以免在途中被我军袭击擒拿罢了。以孩儿看来,他虽这般用计,又何足可虑!他们两军合兵,其兵马数量,也不过几万人而已,若父侯同意出兵,那我军百军兵力,定可将其彻底消灭!”
“此事万万不可!”见左梦庚这般说话,何腾蛟立即一脸惊惶地反对:“太子与靖南侯此番西去,乃是奉旨而行,宁南侯若出兵袭之,岂非明目张胆要与朝廷作对么?若是这般做了,只怕天下人皆会以宁南侯为不义啊!”
何腾蛟的话,令左良玉眉头大皱,心下却甚是不忿。
哼,只要有利益可取,不义又如何!天下人反对又如何!
只不过,他还是把目光,投向正捋须不语的黄澍之处,希望得到这位他最为信重的谋士之建议。
黄澍感觉到了左良玉投来的目光,遂回道:“宁南侯,在下之意,在无十足准备之际,还是暂不可轻动。要知道,我军大部分兵力,皆是在湖广与南直隶交界一带,这般安排,既是为了将来动兵方便,也是为了防止朝廷突然发难。若是现在为了对付那太子与黄得功,那这般早已布署好的重兵,不得不重新调派,必是大费周章。说不定等我军安排妥当,那太子一行,早已过了湖广地界,我等倒是白白忙乎了一场。”
“另外,若要围伏太子,也确如何总督所言,我军此举,乃是与叛乱无异。那朝廷必会以此理由,调集重兵对我军进行打击与围剿。而我军重兵方离开布署之地,前往湖广南部围堵太子,只怕仓促之间,湖广东部将会尽陷于朝廷兵马之手,就连武昌城都岌岌可危呢。这般后果,宁南侯务必慎重啊。”
左良玉听到这里,心下不觉黯然。
原本他听了自己儿子说,要在路上围伏那太子,正颇为心动,跃跃欲试地想要大干一场,但现在听完黄澍之话,内心之中,又不觉充满了失落。
难道,这到嘴的鸭子,还要让它飞走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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