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方羽走到茶几桌面前，倒了一杯水，走到阳台。

“这么晚还不休息，对身体不好啊。”方羽喝了两口水，说道。

苏冷韵一直在想别的事情，一时间竟没察觉到方羽走到她身旁。

“羽哥哥……”苏冷韵转头看向方羽，轻声唤道。

“怎么？睡不着吗？”方羽问道。

苏冷韵摇了摇头，说道：“自从踏入宗师之境以后，我就很少睡眠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不用睡觉的人。”方羽由衷地说道。

作为一名炼气期修士，他在睡眠和吃喝这方面跟凡人没有区别，若是一夜不睡，第二天就会感到无比困倦。

今晚的月光很不错，露出了大半个圆。

月光下，苏冷韵静静地看着方羽，双眸闪亮。

“羽哥哥，能够再次见到你，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你怎么说的我好像死了一样？当初我送你到霜寒宫，就曾答应过你……”方羽说道。

“对，你答应过我，每年都会去看我一次。”苏冷韵轻抚额头的青丝，平静地说道，“但是二十二年过去了，你一次也没来。”

方羽面露尴尬，挠了挠额头，说道：“我记得当初说的不是十年一次么？原来是一年一次啊，我可能记错了……”

“就算是十年一次，你也没来过。”苏冷韵语气仍然平静。

“……”方羽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当初的确说过这些话，但只是为了哄一哄大哭不已的苏冷韵罢了。

活得太久的他，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与故友见面。

以他的寿命长度，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他实在不愿见到记忆中那些年轻美好的面孔，慢慢老去，变成形容枯槁的老头，最终死去。

他想把这些人最美好的模样印刻在记忆中，再也不见，这样最好。

见方羽无话可说的模样，苏冷韵轻咬红唇。

当年八岁不到的她，就这么被扔到了冰冷的霜寒宫里。

头一年的时候，苏冷韵只要想到方羽，总要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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