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中年将军曾跟他单独一室,结果不言而喻。君尽瞳大概是不想连累我吧,毕竟带着一个目不能视还身中剧毒的人,任谁都难从戒备森严充满算计的榆城逃出。
但我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扶起君尽瞳躲进臭烘烘的垃圾堆里,领头人刚到,便一眼看见横死的两具尸体,下颚狰狞的脸露出熊熊怒火,一把拍碎手边的人家篱笆院墙:“给我把他们俩找出来,敢在狮子头上拔毛,我定要他们挫骨扬灰!”
萧山的人接令,四散开,推门入室,强行搜索,很多反抗的人被割了喉,样子惨烈到骇人。
我抱着垂死的君尽瞳躲在垃圾堆里,看见萧山的人用长剑随意地戳了几下,剑刃划过我捂着君尽瞳嘴巴的手肘,带出几缕血丝,我慌忙用袖子抹过,他们抽出长剑,见垃圾堆找不出什么,咕哝着一州王侯的胞弟也不能藏这里,没溜达几下就走了。
我苦笑还有今日的狼狈,更为君尽瞳赶到心痛,他本该是天之骄子,享有富贵安宁,哪怕倾回遭逢傩教的狠毒之手,他也该坐享尊荣,眼下却不得不躲进垃圾堆里保命。
“你大概从未有如此落魄的时候吧,是我害了你。”我抚摸他昏迷中仍俊美优雅的脸,等萧山的人彻底离开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少年背着鱼篓路过,见我鼠头鼠脑的样子十分惊讶。
“你怎么躲到垃圾堆里了?”少年好奇地蹲下身子,我赶紧把手指竖在唇瓣上,让他不要声张,少年想到横行霸道的萧山人,立马明白了我此刻的处境,拍拍胸脯道:“你们跟我走吧,我家就住在俞河边上,家里只有我阿姐,她心地善良,不会不管你们的。”
我点头说好,跟着少年一路穿过僻静的小巷,等见到穿过榆城的俞河,河边鹅黄衫姑娘飞快过来,抱住少年担忧道:“小轩,我还怕你出啥事,听说集市很乱,萧山的人在抓两名逃犯……你们是谁?”
她错愕略带怀疑的目光打量我和君尽瞳,我知道自己混在垃圾堆里,味道指定难闻,于是退后几步,手背在衣服上搓了搓,羞赧道:“我们、我们……”
鹅黄衫姑娘顿悟,我本以为她会严词拒绝,没想到她拉着我们进了屋,让叫小轩的少年打来干净的清水,给我擦拭。
我胡乱抹了一把,让她看看昏迷不醒的君尽瞳,鹅黄衫姑娘将他平放在床上,也不嫌弃我们浑身散发恶臭,用毛巾蘸点清水,顺着君尽瞳清晰的轮廓擦拭,露出姣好的五官。
“这位公子好像中了毒。”她似乎略懂点医术,我瞧见了希望,攥住她的手恳请她救治,她只是摇头道:“我只跟人学过半年,实在不精通,不敢随便救治。”
我欣喜的目光又落了下来,折腾一天,肚子竟在这时咕咕叫起来,鹅黄衫姑娘嫣然一笑,让小轩拿出鱼篓里刚打的鱼,说是喝喝鱼汤,能去除淋了一夜的雨的寒气,屋外细雨绵绵变成狂风大作,有股山雨欲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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