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笑容。
我顿住脚步,向来浑噩的内心像是察觉到什么,惊愕地看着床上平躺着的君尽瞳。
原先雕花镂空的床栏被取下,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榻,君尽瞳褪去紫色外衣,只留下白色里衣,发丝拢起,别着玉质竹节状的发簪。闭紧双目的眉眼彰显俊逸,清雅的面容似乎淡去昨日为我披荆斩棘的坚毅,我情不自禁地抚摸他微微发烫的面颊,试着唤道:“你醒着吗?”
这次他没有挥动羽扇般浓密的睫毛,睡颜安详而平静。
花采子和君尽瞳并肩躺着,朱唇粉面,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经过净身沐浴焚香,褪去全身淡淡脂粉香,倒出落的像是白面书生。
君候派人端来一桶温水放在屏风后,闻着药草沉浮间散发的气味,很像阿离留下的。应该是能遏制住体内离虫反噬的良方。
我躲到屏风后,脱去外衣,将浑身浸泡在药水里,视线被屏风遮住一半,看不见君尽瞳和花采子的床榻,只能看清君候略带凝重的半张侧脸,他捏着眉心道:“女子,阿瞳托我带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我被热汽熏得头脑昏沉,声音都带上几分沙哑。
“如果换瞳失败,先救你。”他的话听起来像是一记闷雷,后来的话更是断断续续的:“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要保全你的性命。但他不知道长兄如父,我岂会眼睁睁看着他做傻事……”
换瞳的凶险使我忐忑万分,可听到君尽瞳的这番话,我还是温了紧张的神色:“我做好准备了。”
滕仙主走到床榻前,青丝带束紧宽松的袖口,施展仙术。
只见刺眼的白光笼罩着三人,除了时不时闪过的气流,什么也看不见。
仿佛过了很久,白光才稍微收拢,滕仙主越过屏风来到跟前,我无知无觉地泡在药水里朝他弱弱一笑,他伸来的手倏然一滞:“三儿,你怕吗?”
或许是他难得的柔情触动我,此刻我才真切觉得成为他的弟子,也许并不是件坏事。我趴在药桶边,用手蹭蹭他的掌心,难过而眷恋:“我相信师父会保我的。”
他按着我的头,从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炽热:“换瞳需要的凤血和离虫糅杂在你体内,不到危急时刻,凤血和离虫不会苏醒。我要先碾碎你的筋骨和血脉,等凤血和离虫苏醒自救,才能取出。”
我昏沉的点头。先是没有多大痛感,接着疼痛犹如汹涌的洪水,像要劈开脑壳。从头顶奔腾撕扯,碾碎筋骨和血脉,很快席卷全身。
前一刻我还委顿地趴在桶里,后一刻似乎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还要刀片划过血肉的动静,整个人放置在熔浆里煎烤,我大叫一声,一脚踢碎了木桶,药水流淌出淡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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