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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她来画戟城的第七个年头,也是她认识卫骧的第七个年头。
卫蒛几年也才十九岁,但经历却波澜起伏,比起许多人的一辈子还要精彩。
她也曾是富家千金,父亲是南疆七郡之一,洪武郡驻军的统领,先帝驾崩后,姬齐登基,上位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削藩。三位在南疆就藩的王爷不满此举,起兵谋反,她的父亲登上了三位藩王的战车,但李牧林手下的白狼军凶悍无匹,藩王联军虽说一开始势如破竹,一路杀到了距离武阳朝不过三百里远的羊头城,但随着李牧林的白狼军从西边调回,藩王联军便兵败如山倒。
她的父亲也死在了白狼军的铁蹄之下,藩王之乱被平息之后,叛乱的首脑人物自然免不了被清算,轻则被贬为奴,重则满门抄斩。
卫蒛的母亲拿出家里的钱财,让两个下人带着卫蒛逃了出来。
但那二人却见财起意,抛下卫蒛拿着钱财便离开了。
那一年,卫蒛才九岁。
她不敢与任何人言说自己的身份,只是靠着旁人的施舍,与偷鸡摸狗的办法,才勉强活了下来。
小小年纪的她当然不明白发生了些什么,她只知道,那个叫李牧林的人杀了自己的父亲。
她想要报仇。
所以,她一路北上,听说李牧林住在武阳城,他家的房子很大,除了神御宫,整个武阳城最大的房子就是李牧林的家。
就这样足足三年过去,卫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离武阳城还有多远。
三年的流浪生活,让那时只有十二岁的卫蒛瘦骨嶙峋。
那天的风雪很大,衣衫褴褛的卫蒛浑身被冻得通红,她倒在路边,阵阵刺骨的寒意将他包裹,无论她怎么用力的蜷缩身子,那股寒意都不曾消减。
她开始想念自己那个明亮温暖的家,想念母亲每逢年关都会给她置办的棉袍,想念父亲宽厚的肩膀,想念一切可以想念的东西。
十二岁的女孩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
但就在这时,积雪堆积的马道上,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他把她救起,带到了一处破庙,生了火给他取暖,还分出些干粮给他。
那一天夜里,破庙外的风雪格外的大,吹得庙宇破败的门窗呜呜作响。
但蹲在火堆旁的卫蒛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
待到好上一些后,她侧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男人。他年纪四十出头,有些邋遢,头上的发丝潦草,嘴角还带着胡渣,背上背着一个用麻布包裹的事物,布料上劣迹斑斑,似乎是很随意的物件,与自己那个素来喜欢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父亲截然不同。
男人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忽的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