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车被快速地往前推,骨碌碌的声音就像碾在钟皈的心脏上一样。她机械地瞪着眼睛跟着跑,长长的头发甩到冷珠玉身上,立刻就裹上了猩红粘稠的血。
“娓娓,不要慌,听妈妈说。”冷珠玉又吐出一大股血,但是她连举手擦掉的力气都没有了。“妈妈这辈子太软弱,忍得太多,到最后也没离成。”
“妈,你不要说话了。等你出来我们再好好说。”
钟皈转转眼珠子,眼泪马上就涌了出来。
冷珠玉虚弱地摆摆瘦得皮包骨的手,难得强硬:“妈妈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你别插嘴。我去了后,就烧了,不要埋进他老钟家的坟地。把我送回山海,陪着你外婆他们。”
钟皈呜呜地哭,使劲摇头。
冷珠玉喘了一大口气,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还有你,不要再痴迷他了。离开他,找个真正疼你的,好好过日子,不要让妈妈死不瞑目。记住了吗?记住了吗?!”
手术室到了,钟皈被护士拦在门外。她呆呆地望着门头上的灯,低头抚了抚自己尚平坦的小腹,想到包里的彩超图,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傅南陌,我妈--”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那头的男声依旧好听得令她心悸,但更加冷漠不耐,还多了几分鄙夷:“钟皈,不要妄图背着我搞小动作,没有下回。”随即传来招呼他吃饭的温柔女声。
手机被挂断的同时,手术室的门也开了。钟皈被喊进去,听医生一字一句地宣告:“冷珠玉,女,五十岁,胰腺癌晚期,2018年12月28日晚8点13分,于华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去世。”
钟皈颤抖着手在确认书上签了名字,咚地一声摔倒在地上。两名护士赶紧把她扶起来。
钟皈透过窗户望见对面灯火辉煌的高楼,忽然推开两人,飞奔出去。她不坐电梯,也没打车,一口气跑了半个多小时,爬了二十几层楼梯,肚子慢慢绞痛起来,越来越厉害,最后竟疼得她闷叫出声,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但她咬着牙继续跑,直到刻在脑子里的那个门牌号出现在眼前,她才停下脚步,抡拳砸门:“傅南陌,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这是你特地给莫疏雨留的房子,是你们偷情的地方!莫疏雨呢?叫她出来!莫疏雨你这个贱女人,敢勾引有妇之夫,不敢承认了是吗?!你快出来!看我不弄死你!”
门打开,露出傅南陌森冷的脸庞。还有倚在他身后,一脸委屈的莫疏雨。
傅南陌看神经病似地乜着钟皈:“钟皈,你违反协议了。如果你不能控制好你的情绪,协议现在就作废,我可以马上给你自由。”
莫疏雨往旁边走了一点,招呼钟皈:“外面冷,有什么事进来说吧。”说着用手捂住肚子,似乎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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