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到莫疏雨脸上,蓦地抓住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的得意之色。钟皈愣了下,忽然瞬间明白了很多事:“莫疏雨,是你吧?你不止在傅南陌面前装柔弱扮无辜,你还挑拨离间,让他越来越讨厌我!”
十一前的那几个月,因为奶奶身体不好,想见孙子与孙媳妇,钟皈就去首都陪着她,傅南陌九月份也过去了。那一个月里,两个人见面跟说话的次数都赶得上结婚这些年了,也亲近了一些,有了夫妻的感觉。钟皈以为自己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欣喜了好一阵。
没想到回到华州,他就恢复了冷漠的老样子,对她比以前更不耐烦,现在还口出恶言。
想到这里,钟皈简直怒焰滔天,再度冲莫疏雨奔过去。
傅南陌当然不许她靠近,抬臂把她拂远,冷眼道:“去医院,把孩子处理了。”
钟皈往后退了退,心里一凉,却坚定地摇头。
傅南陌拿出手机,拨通,对那端的人简短吩咐:“带几个人过来一趟,再让宋医生作好手术准备。”
宋医生是省城出了名的妇产科圣手,莫疏雨的病就是她治好的。傅南陌居然要让她那双带给莫疏雨腹中孩子生命的手来结束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生命,何其可笑,何其残忍。
钟皈看着傅南陌,彻底心灰意冷。
她垂着泪退到走廊的外栏边,调整了一下呼吸。“傅南陌,我同意跟你离婚,条件是你不能伤害孩子。我会自己照顾他,以后绝对不让他跟傅家有任何关系。”
傅南陌冷哼:“万一哪天你带着孩子找上门呢?家里长辈心软,岂不是让我认个野种?钟皈,不要再耍计谋了,等孩子处理好了,我再跟你办了手续,自然会补偿你的。”
“我不要补偿!傅南陌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你就是个畜牲!”钟皈尖叫一声,心理极度崩溃。
她探头看了看又高又深的天井,扭头瞪向两人:“我爱错了人、信错了人,害死了我妈,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活着了。这些年,我没有工作,没有朋友,除了洗衣做饭什么都不会,我也不想这样活着了。现在,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更没有脸活着了。傅南陌,莫疏雨,我知道自己傻,做人是不可能玩过你们的。但是--”
她一条腿跨过栏杆,狠狠盯着他们:“我去做鬼,天天缠着你们。你们的孩子,还有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别想安生!”
傅南陌反应很快,但钟皈速度更快。他冲到栏杆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做了自己近十年妻子的女人摔在大理石地面上,七窍流血,一声不吭,只抽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在她身下,殷红的血迹大片晕开去,就像她这短暂又漫长的一生,凄楚悲凉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