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他现在的手艺了……
许问握着那块石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最后终于拿过旁边的工具,开始动手。
之前在红土场的时候,河流在不远处奔腾,水流声声,周围的人环绕忙碌。
现在在这里,周围万籁俱寂,走进屋之后,连隐约可闻的虫鸣人声也完全消失了,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哦,对了,还有正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师父。
但不管是在那里,还是在这里,对许问来说好像都是一样的,他迅速沉浸了进去,周围的一切全部消失,眼里心里只剩下这块石头和手上的工具了。
雕什么?
许问的心情沉凝下来,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那群正在接受鞭刑的南粤工匠。
这件事,带给他很大的震动。
这群人该不该接受鞭刑?
当然该。他们打伤悲惨的逢春人,抢走他们的东西,罪行明确,依律该罚。
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在现代的时候,许问不喜欢深究罪犯的过去,觉得那是在给罪犯洗白开脱。大部分时候,媒体这样做也的确是在抓取噱头转移视线。
但在这件事上,他却不敢这么肯定了。
并不是想要自夸,但这件事如果没有他插手,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群南粤工匠必将被砍掉手臂,从此消失,成为执政官员平衡眼前矛盾的一个小小的牺牲品。
而那些逢春人,会因此得到好处吗?
不,他们只会被敷衍,被打发,继续以前的苦难与绝望,甚至被夺走的物资,也未必会还回来。
南粤工匠会犯罪,是因为他们真的活不下去了;逢春人会成为受害者,也是因为他们活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在绝对的苦难与困境面前,正义与刑罚似乎都黯淡无光了。
许问竭力想要让这件事情的结果变得更好一点,但他很清楚,他能做到的就是现在这样,只是平息了眼前的事态,但更远的未来呢?西漠以外更广阔的土地呢?
这样的事情会是孤例吗?
从根本上说,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是因为这个时代太落后了,物资太过稀少,使得许多矛盾自然而然地被放大了。
从繁华的江南来到西漠,许问好像从笼子里走出来,看见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怎么雕?
许问学了秦连楹手札上的内容,又由孟平手把手教了孟家二十四雕工。在主官竞选的过程里,他看到了刘万阁师徒雕刻的那面墙,看到了李全中正平和、几近返朴归真的石雕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