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画好了所有陶像,晒了一会儿,把它们送进了窑中,开始烧制。
圆窑的火候需要手动控制,栖凤已经非常熟练了,完全不需要许问帮忙。
最后,火候稳定下来,栖凤长吐一口气,把面具推到头上。
她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转过来对许问说:“完成了。三天之后,就可以出窑了。”
然后她看看天色,意外地说,“都这个点了,该回去了!”
许问还在琢磨系魂咒的事,也跟着抬头。
果然,暮色将至,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彤红色的云彩懒洋洋地躺在天际,夕阳已经彻底沉下。
再过一会儿,就要天黑了。
许问跟着栖凤一起往回走,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圆窑像一个小土包,不见火光,只见一团阴影。
阴影中,彩绘的陶像隐于窑中深处,仿佛正位于母腹之中,等待降生。
…………
许问回去见到了郭安,他还是老样子,完全不问许问今天去哪了。
等到许问跟着有光村的村民一起吃完饭,他立刻叫了许问继续给他上课,好像全天下都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昨天仰天楼讲了一半,郭安今天继续。
他的状态还好,情绪没昨天高亢,总体来说比较平静。
仰天楼确实是他一生所学的集大成者,其实包含了很多他旧有的以及新想出来的智慧结晶,而就整座楼来说,气势卓然,雍然庄严,与吴安的整体风格完美相符,并往上更拔高了一层,具有极高的艺术欣赏价值。
现在他毫无保留地把当时的所思所想全部讲给许问听,告诉他是自己是怎么考虑的、怎么设计的,怎么去考察周边的环境让自己的建筑与之谐和……
他说得很实在,没什么花俏,全是硬梆梆的干货,结合实际,实用性非常强。
许问理论知识非常丰富,会的技艺技巧也多,但毕竟年轻,就算经手过逢春城这样的大型工程,经验也还是没有郭安这样的老工匠丰富。
所以他现在讲的东西对他来说真的挺要紧的,许问听得非常认真。
后半夜,郭安又发作了一次。
他提前就有感觉,主动让许问把他绑起来。
许问照做了。
郭安仍然非常痛苦,他想要强忍住,让自己稍微体面正常一点。但毒瘾发作的感受是非人的,是对意志和身体的极度摧残。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涕泪交加地在绳索里挣扎翻滚,时而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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